酒作者:艾青
她是可爱的
具有火的性格
水的外形
她是欢乐的精灵
哪儿有喜庆
就有她光临
她真是会逗
能让你说真话
掏出你的心
她会使你
忘掉痛苦
喜气盈盈
喝吧,为了胜利
喝吧,为了友谊
喝吧,为了
你可要当心
在你高兴的时候
她会偷走你的理性
不要以为她是水
能扑灭你的烦忧
她是倒在火上的油
会使聪明的更聪明
会使愚蠢的更愚蠢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雪花飘呀飘作者:曹展
清晨起来,拉开窗帘,一个银亮的世界展现在我眼前。我一看见这纯白的雪片,就只想尽快扑进这雪白的世界。
妈妈送我走出家门,并三番五次地叮嘱我路上小心。我只顾观赏雪景,自然觉得妈妈啰嗦。“回去吧,真烦人!”便头也不回地上路了。
“妈妈,快,快拉我跑!”
雪地中一位年轻的母亲拉着身后的小女儿跑着,笑着。忽然,母亲脚下一滑,摔倒在雪地上。我忙跑过去拉起她,她却不顾自己,而是马上扶起坐在地上的小女儿。女儿也很懂事地给妈妈拍去头发上的雪,轻轻地问了一声:“妈妈,您疼不疼?”母亲由衷地笑了,笑得那么舒心。
望着雪片纷飞中母女俩紧紧相偎的身影,我的脑海里立刻映出了十年前似曾相似的一幕:那时,我也曾十分乖巧地为妈妈拍雪,扶妈妈走路。可十年后同样的雪天,我却只顾自己的兴致把妈妈的关心搁在一边。也许妈妈并未留意我的话,但十七岁的我应该理解父母的苦心,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也许刚才的那位母亲摔得很重,可小女儿简单的一句“妈妈,您疼不疼”,便已化解了她的疼痛。不管外界多冷,一股股暖流也会涌上心头,这便是世上最动人的欣慰,也是像雪一样纯的真情。
雪花飘呀飘,我目送那对母女远去,便急切地回转身,我要回家去对父母说:“爸爸、妈妈,雪大路滑,当心啊!”
麻雀作者:屠格涅夫
我打猎归来,沿着花园的林荫路走着。狗跑在我前面。
突然,狗放慢脚步,蹑足潜行,好象嗅到了前边有什么野物。
我顺着林荫路望去,看见一只嘴边还带黄毛、头上生着柔毛的小麻雀。它从巢里跌落下来(风猛烈地吹打着林荫路上的白桦),呆呆地伏在地上,孤立无援地张开两只羽毛还未丰满的小翅膀。
我的狗慢慢地向它靠近。忽然,从附近一棵树上飞下一只黑胸脯的老麻雀,像一棵石子似地落到狗的鼻子跟前——它全身倒竖着羽毛,惊恐万状,发出绝望、凄惨的叫声,两次扑向露出牙齿、大张着的狗嘴边上去。
它是猛扑下来救护幼雀的。它用身体掩护着自己的幼儿. . . . . . 但它整个小小的身体因恐怖而战栗着,它小小的声音也变得粗暴嘶哑了,它在牺牲自己!
在它看来,狗该是个多么庞大的怪物呵!然而,它还是不能站在自己高高的、安全的树枝上. . . . . . 一种比它的理智更强烈的力量使它从那儿扑下身来。
我的特列左尔(狗的译名)站住了,向后退了退. . . . . . 看来,它也感到了这种力量。
我赶紧唤住惊慌失措的狗——然后,怀着尊敬的心情走开了。
是啊,请不要见笑。我尊敬那小小的、英勇的鸟儿,我尊敬它那种爱的冲动和力量。爱,我想,比死和死的恐惧更强大。只要依靠它,依靠这种爱,生命才能维持下去发展下去。
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作者:粱小斌
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那是十多年前,
我沿着红色大街疯狂地奔跑,
我跑到了郊外的荒野上欢叫,
后来,
我的钥匙丢了。
心灵,苦难的心灵
不愿再流浪了,
我想回家
打开抽屉、翻一翻我儿童时代的画片,
还看一看那夹在书页里的
翠绿的三叶草。
而且,
我还想打开书橱,
取出一本(海涅歌谣),
我要去约会,
我要向她举起这本书,
作为我向蓝天发出的
爱情的信号。
这一切,
这美好的一切都无法办到,
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天,又开始下雨,
我的钥匙啊,
你躺在哪里?
我想风雨腐蚀了你,
你已经锈迹斑斑了;
不,我不那样认为,
我要顽强地寻找,
希望能把你重新找到。
太阳啊,
你看见了我的钥匙了吗?
愿你的光芒
为它热烈地照耀。
我在这广大的田野上行走,
我沿着心灵的足迹寻找,
那一切丢失了的,
我都在认真思考。
三门峡——梳妆台作者:贺敬之
望三门,三门开:
“黄河之水天上来!”
神门险,鬼门窄,
人门以上百丈崖。
黄水劈门千声雷,
狂风万里走东海。
望三门,三门开:
黄河东去不回来。
昆仑山高邙山矮,
禹王马蹄长青苔。
马去“门”开不见家,
门旁空留“梳妆台”。
梳妆台呵,千万载,
梳妆台上何人在?
乌云遮明镜,
黄水吞金钗。
但见那:辈辈艄工洒泪去,
却不见:黄河女儿梳妆来。
梳妆来呵,梳妆来!
——黄河女儿头发白。
挽断“白发三千丈”,
愁杀黄河万年灾!
登三门,向东海:
问我青春何时来?!
何时来呵,何时来?……
——盘古生我新一代!
举红旗,天地开,
史书万卷脚下踩。
大笔大字写新篇:
社会主义——我们来。
我们来呵,我们来,
昆仑山惊邙山呆:
展我治黄万里图,
先扎黄河腰中带——
神门平,鬼门削,
人门三声化尘埃!
望三门,门不在,
明日要看水闸开。
“黄河之水‘手中’来!”
银河星光落天下,
清水清风走东海。
走东海,去又来,
讨回黄河万年债!
黄河女儿容颜改,
为你重整梳妆台。
青天悬明镜,
湖水映光彩——
黄河女儿梳妆来!
梳妆来呵,梳妆来!
百花任你戴,
春光任你采,
万里锦绣任你裁!
三门闸工正年少,
幸福闸门为你开。
并肩挽手唱高歌呵,
无限青春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