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诗歌

2018-10-02诗歌

  黎明躲在一只公鸡背后叫了三声

  我的肉体又一次被吵醒。这次我发现

  睡前的自己和醒来的自己,不再是同一个人

  他们面目全非,他们相去甚远

  半醒半梦时,我问过岁月

  为什么我只在床上翻了个身妈妈就不见了

  我光着脚朝有水的地方奔去

  为什么童年就不见了

  我在下水道里挣扎,城市抛给我一根缆绳

  为什么一上岸,青春就不见了

  我刚刚成为爸爸而爸爸也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

  返回的途中,我在数码相册中遇见我的中年

  那些走散的自己要与我相认

  但在镜子里,我只有一张旧面孔

  剃须刀还在下巴上犹豫

  脸上的暮色却已经掉了一地

  我想问,那些似曾相识的影子到底是不是我

  那些幼稚的,慌乱的,无厘头的脚步

  是不是我。那些哭泣、恐惧和绝望是不是我

  我书写的简历肯定不是我

  我描述的命运肯定不是我

  躲在公鸡背后的黎明更不是,如果是

  就一定是我安插在人间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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