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脚上这一双夏天的破凉鞋,怎么能走在满地的寒霜上?可怜我这双纤细瘦弱的手,又怎么能替别人缝制衣裳?做完后还要提着衣带衣领,恭候那女主人来试穿新装。
女主人试穿后觉得很舒服,却左转身对我一点也不理,又自顾在头上戴象牙簪子。正因为这女人心肠窄又坏,所以我要作诗把她狠狠刺。
黄叶尽落的时候,女主人的新衣服作好了,巧娘揉了揉麻木了的手指,拍了拍冻木了的双腿,站起身来,又伸了伸酸疼的腰,看着叠的很整齐的一大堆新衣服,脸上浅浅的笑了。
收秋过后就为主人家作衣服,一做三、四十天也就过去了;小孩、男主人的都还好办,颜色深、样式宽松,作起来也好作一些,只有女主人的这几件茜红绣袍却把她精力耗尽了。腰身要合体,剌绣要新颖美丽,还要和王室里的妃们比一比呢。也够难为巧娘的了,光样式就画了十多张图去,满意了后,才下料缝制剌绣修饰,现在总算完工了。
巧娘走到了窗边,看了看窗外的景致,刚开始进这屋时,还是满窗绿意,到此时已是黄叶凋零了,想想早上来的路上的白霜,看看脚下还是初夏时编的葛皮草鞋,又看看炕上为主人家做的过冬的大堆衣帽鞋裤,又想起了家里的小儿,还是一身单衣呢,主人说是剩下的布可以做一身小孩的衣裤的,那一堆零布条可以带家去了;巧娘低下了头,两滴泪落在了赤裸的脚背上,很热、热的有点发烫。
“巧娘在干嘛呢?”一个尖脆的声音传了进来,“衣服都做好了吗?快拿来我试试。”“没干什么,都做好了,请主人试衣。”巧娘一边说一边拿起了那身茜红绣花袍,提领挈腰的服伺女主人穿上,“好看吗?”伊一边问,一边夸张的转了一圈,腰身一扭一扭的出门去了,也不等巧娘的回答,迭迭的去了那边的上房,一会儿那边就传出了一阵阵的惊叹声。
巧娘望着她出门,眼中只看见那乌黑的发髻上,那象牙簪一晃一晃,很是漂亮,至于那身衣服,倒没有入眼了。
很少的几根碎片条卷成了一包,也许能给家里的孩子做一个小坎夹吧,巧娘细心的把它们包上,拖着脚下上的那双葛皮草鞋,朝家中走去。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像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