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喜欢叶先生的一点是,她讲诗词这种都是有逻辑的,因此通篇读下来会很清晰。
王绩:仕与隐始终贯通于中国诗歌的主题中。王国维说“诗之境界,唯诗人能感之而能写之”,而读诗者“亦有得有不得,且得之者亦各有深浅焉。”
杜审言:唐初五律,必推杜审言为作者。是对律诗完成的这一趋势(包括对偶)有贡献的。
陈子昂:复古与整个诗歌发展的大趋势,在不断循环中进步。感发的力量。“自从建安来,绮丽不足珍”。我很喜欢陈子昂。
孟浩然:仕隐两不得,要辩证地去看。早期作品是真的有对田园生活的真情流露。应和诗我和叶先生一样也不大喜欢,“木落雁难渡”一首最喜欢,叶先生评价说这真是开拓了盛唐诗风的一首诗,说在中国诗歌史中,如果有形成共同诗风的话,一个是建安时代的五言古诗,另一个就是盛唐的诗风。汉魏风骨,盛唐兴象。盛唐“就算是写悲哀,他们的悲哀也是开阔博大的。所以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运命,常常与文学的风气结合在一起,这真是没有办法”。
王维:我从前读王维就有些疑惑,有些诗喜欢,有些诗不喜欢,这次读叶先生讲王维倒是有些豁然开朗,原来我最喜欢的基本都是他的五绝,不太喜欢他的律诗。叶先生对王维颇有微词(也难怪她喜欢杜甫),她说王维算是仕隐两得,说王维这个人很奇怪,一方面有这么好的艺术家的手眼,另一方面也免不了世俗的衡量计较,这就是王维。她说唐朝人写山水往往从山水自然过渡到感情,但是王维的特色是把本来没有特色的山水自然写出生命来。所以他不同于谢灵运,也不同于孟浩然。我以为王维以艺术家的眼光和敏锐,写出了一种幽微的宁静的情绪,这是王维的五绝。要读《辋川集》。
后面讲李白、王昌龄、高适等,以前读得多了,没有特别多感慨,暂不记。不过我少年时真喜欢王昌龄的七绝啊,秦时明月汉时关。
另外,叶先生说汉魏古诗是怎么传达感发的呢,她说靠的是“句法的结构与叙写的口吻”,这就是“风骨”。在他叙述的口吻之间,他的句法结构本身就已经使你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