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翰其人(5)

2018-07-16王维

  天气晴好的日子,我们的维翰早上准时起床,坚持爬山,据他的说法是吐故纳新。到身将乏、口将干、肚将空时回来了,开始他的早茶文化。西北人有熬罐罐茶的习惯,一般熬茶的是铝制或玻璃容器,我的同事返璞归真,特意备了婴儿拳头般大的曲曲罐(一种粘土烧制的肚大,口小的陶器),据他考证,这东东熬的茶原汗原味。可怜这小小的陶器哪能供得及他牛饮般的水量。喝了一碗喉吻润,喝了两碗破孤闷,三碗入肚发轻汗,一直喝到两腋习习轻风生,我的同事才四体通泰,六腑熨帖。他一边饮茶,一边神交古人,读着《兰亭》,品着《书谱》,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摇头晃脑,丑态百出,巧兰看不过眼,斥为神经病。我的同事反驳说,你这下里巴人,能懂这阳春白雪吗?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的同事不由得生出了司马牛之叹。

  维翰视书法为生命。是不是艺术的东西也有遗传基因,他父亲一生好酒,爱书法。我们的维翰学书近三十年,春夏秋冬,夜以继日,名家碑帖、搜集的资料摞起来有半人高。空间里尽是书法理论,名人真迹。可字儿写得和他的人一样:固执得近乎古板。银钩铁划,讲究每一笔一画都有来历。那《九成宫》摹得和原帖毫无二致,就是灵动不起来。好为人师的我就指导他:

  “你看各地书展里的那些字有些张牙舞爪,有的扭曲如蛆,还得了大奖,姑娘家连裤衩都穿到外面了,这就是流行风,你还在这儿抱残守缺。”

  他倒好,反应相当快:“这几年流行‘雾霾’,那也是好东西吗?”

  我还是喋喋不休:“你什么时候才能上升一个高度呢?”

  他一点都不谦虚了:“我现在处在高原期,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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