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 透过一对拾荒者的生活,展现了我们的生存环境的方方面面,反映着社会现状,也反映了人们的一般心理状态,没有褒贬,也不需要褒贬。
这是一个真实可信的故事,故事发生在齐鲁大地东平工业园区张庄附近。说起张庄,东平人并不陌生,这只是一个有着百户人家的小庄。白杨树,垂柳树、槐树、法桐树围绕着小庄的四周,方显得小庄环境优美,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
每天早晨天刚亮,人们总是能看见一个年近六旬的男子,拉着一辆架子车,后面跟着一位妇女,衣着褴褛,穿戴脏兮兮的。女人看不出实际年龄,似乎要比男人还要大,他们顺着国道旁排水沟拾垃圾。我住在对面的三楼,这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接着老两口再到我们楼区里转,因为楼区内有两个大垃圾箱,运气好的时候,他们会拾到好多可以换回钱的垃圾。一天,儿媳妇说:“爸,你注意到楼下拾垃圾的老两口没有?”
“噢,这两位老人我早就注意到了,他们每天起得很早,上咱们小区拾垃圾,看样子日子过得很苦呀?”“爸,他们穿的衣服都是我们给的。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家住在何处?”从那时起,我对他们印象更深了,心里老在想,也许两位老人是失独老人。一天,我下楼正好碰上拉车的男子,我和他拉呱才知道他姓乔,家住张庄。我们俩都是共和国同年人。那位妇女自然就是乔夫人了,他们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都已经成家。老夫妻常年靠拾荒维持生活,我挺同情他们,我把平时攒起来的纸壳,矿泉水瓶送给他们,慢慢地我们熟了,见了面很热情。有一天,我问老乔:“你儿子是干嘛工作的?”老乔沉思一下说道:“在附近道旁开了一家修车店。”“那你儿媳妇呢?”我又问道。“在修车旁边开家理发店。”老乔回答道。“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吧!一年到头不给你们点钱吗?”我又问道。“别提啦!不怕你笑话,这小子不孝,不但不给我们钱,还不准我们在他的店附近拾垃圾,怕我们给他丢脸现眼,我们真的不敢上他那里去啊!儿子白养了”老乔气愤地说道。“噢,是这样。老大不是东西,那老二呢?”我接着问道。“老二,别提他啦!成了家,在外地,再也不回来看我,连过年都不回来看我们呀!两个儿子结婚时,花光了我积攒一辈子的血汗钱,到现在我还欠着本庄人的债。儿子实实在在是白养啦!”“噢,一对混蛋!那你女儿呢?她在干吗?”我又接着问道。“大哥,我和你说,儿子都不行,还能指望女儿吗?他们过得也很苦呀!她和我们一样,常年拾垃圾。女婿常年在外地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加上我外孙子,一家三口人强糊口。”听完老乔说的话,我气愤地说道:“管你儿子他们要赡养费,不给你,你就去法院告他。”老乔脸上露出痛苦的笑,表示没有办法。我主意出到这里,也无能为力啦!
后来,我家有不少换季的衣服给了他们。想想这齐鲁大地孔圣人的故乡,也有如此不孝之人。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每一个人,要想提高文化水平,就要不断地读书,不好好读书就不能有好的素质,好的修养,好的品质。人之初,善本性,子不孝,父之过。从小没有教育好子女是老人的终身不幸。到老了还是无依无靠,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仅靠翻点垃圾过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晚年还是幸福的,幸运的。我的儿女们毕业于大专、大学,他们素质好,品质好。都很孝顺。女婿、儿媳也和儿女一样孝敬老人。国家每个月还给我一千几百元钱的退休费,咱不求太富,也不想太苦,只要日子过好就行,知足者常乐吧!
人的一生都是追“钱”追老的,最后追“钱”追死了。也有“钱”追人的,拾荒者下篇就有那么一点“钱”在追人。
话说,去年这个时候,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晚上七点钟,天色已经是漆黑,只有微弱的路灯在闪烁。我按每天的时间,每天遛弯行走的路,向工业园区一路走去,到了“金马”纺织厂那一刻,听见一辆120救护车呼啸迎面而过,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啊!救护车向中医院驶去。心里在想,又是谁家的老人病危?
我脑子里想着事,看见路边摆摊的小贩没有收拾,马上就要到春节了,天气寒冷,也不早点回家。他们为了多赚几个钱,舍得辛苦,能遭起罪,说白了,都是钱闹的。
继续往前走,看见小贩们三五一堆,交头接耳,好像议论纷纷。再往前走,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似呼明白了。啊!出车祸啦!
一辆黑色的轿车斜卧在路的中央,前挡风玻璃破碎,左侧有严重刮擦。离轿车几米处有一双旧的看不出啥颜色的女人穿的布鞋,地上有斑斑血迹。
一辆交警警车呼啸而来,我看见老乔的女儿手里抱个孩子,凑到交警车旁。
“姑娘,这是谁的孩子?这是咋回事?”我蓦然问道。
“叔呀!孩子是我二弟家的,我妈妈被车撞了!”
“哎呀!咋是你们家人呀?人呢?”我问过,心里在想,真是越瘸越加棍拄呀!漏房逢上下雨天。
“刚才120来,已经送医院了。”老乔女儿说道。
“谁跟去的?”
“没有人啊!快给你哥哥打电话。”
“打了,他知道了。”
“你爸爸呢?”
“在家里做饭呢!”
“都这样了,还做啥饭?”
我往道东一瞅,看见了老乔从自家走过来,我急忙上前,把事情说了。
“哎呀!我说左等右等她……她不回来?就这么一会儿,就……就出事。我……我做饭,让她……她去买点菜,咋就被车撞了?她……她人呢?”
“你女儿说,救护车刚刚把你老伴送中医院去了,警车在处理交通事故。”我说道。
老乔走过去,弯腰拾起地上那一双棉鞋子,走到肇事车旁。我心事重重,祝愿乔夫人没有啥大事才好,祈祷她能尽快康复,尽快回家过个团员年。我继续向北走去,待我遛弯回走出事地时,人、车空也!摆摊菜贩也所剩无几。
事过几天,听张庄老乔的邻居说,他老伴昏迷不醒,可能是脑出血,过于严重无法手术,只能保守治疗。出事那天撞人者也是为讨钱着急,加上天黑,开车速度快而撞的人,难道说不是钱追的吗?撞人者手中没有钱,警察评估他的轿车连八万元都不值。老乔的大儿子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暂付医疗费,几天过去了,三万元没影了,看来垫付医疗费是个无底洞,老乔的儿媳妇,不干了。这钱不能我一家出,钱是我们一点点赚来的,多辛苦呀!夏顶烈日,冬熬严寒。撅头瓦腚的挣两钱容易吗?
老乔二儿子傻乎乎,娶个媳妇有残疾,小个头,两眼看人白眼珠往外翻,生了孩子不知道养,都是老乔老两口带大的。
老乔的女儿人是满精神,说话唠嗑滴水不漏。两口子有一个胖胖乎乎的大小子,家境也不富裕,全家仅靠丈夫收废品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