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微商

2020-04-25文学体裁

  微商,就是利用社交工具实现商品信息的快速传播,在朋友圈、微博等社交媒体出售商品。简而言之,微商,就是一种小型商业行为。

  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像天罗地网一样,微商紧紧占领了手机这块阵地,各色各类的广告层出不穷,花样繁多。据说,微商界的先锋们的确也是财源滚滚,盈利不小,特别是一些原本自怨自艾的家庭主妇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获取到了不小的经济收入。也正是因为它的自由性与平民化,所以才受到极广人群的喜爱,才能在其应运而生的时候一炮打红。

  这是社会进步的必须,人类总是在某种机制发展的同时,快速找寻出与之相匹配的一些商业行为。比如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就想着一年四季随时吃到新鲜的蔬菜和肉,好,给你注水,给你拔苗助长,给你催熟,总之,尽可能满足人类心理需求,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违反自然规律。总之,为了能挣到钱。再比如,数以万计乡村的人都拔根而起,丢下祖辈留下的家业和那些深情的土地,一窝蜂都钻到城里来,为了容下这庞大的人群,盖起了楼房,小小一块地足可装下几百几千人,把风圈住,把感情禁锢,就那么几十,最多几百平米就装下一辈子的喜怒哀愁。

  我有一个朋友,她说一姐妹算是一个家庭主妇吧,几年前做了微商,其收入不菲,名牌衣服名牌香包,处处散发着金钱的浓香。而另有一亲友家的闺女,干脆辞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坐在家里刷屏、出单,算算,资金收入也是大过于上班,而且在极有限的时间内获取了极大的利润,何乐而不为呢?

  我手机朋友圈也不能幸免,尽管删除了一些,但很多还是多年好友以及亲戚,微商是无孔不入,删之不尽的。很认真地说,有时候也反感他们成天刷屏,广告做得不厌其烦,花样翻新,一打开手机从上到下都是微商的影子。 但换而言之,人家就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不偷不抢,你情我愿,买卖行为,有何不妥呢?就和商店以及大街上叫卖的人一样,只不过阵地不同,凭本事挣钱,不丢人。

  商人,不吆喝,哪来的钱可挣?再说,就是商人奸滑那也没有大逆不道,自古就有无奸不商,这一切,统统都可以说成是情理之中。

  然而,把文学与商业硬生生拉到一起,似乎就有点不伦不类了。虽然说文学最终有赖于商业运转,文学的高贵还不足以独臂撑天,还是需要诸多的社会因素与之相辅相成。但如果把文字浸泡在商业的汤汤水水之中,成天浑为一体,到底是失了其原本的尊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文学变得清贫到只能靠吆喝售卖来托起其生命。

  最近有几个人加好友,很让我开眼界。其中一位在我同意好友请求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买他的书,还发过来一段群发性的广告语,我没有当场驳他的面子,推说先去他的朋友圈了解一下,过了几天,我把他删了。说句实在话我并没有看他文字,更别说对他的书感兴趣,我已经被他突如其来一阵狂风吹得迷了眼,我不能妄下定论他文字的好坏,但对于投怀送抱主动邀宠,我天生有着逆抗心理。

  另一位好友加了我三次,第一次我同意了,因为看朋友圈也是写文之人。但同意后什么话也不说,天天把他的文章链接发我窗口,我依然一次也没有打开,可能是我本人对于文学的纯粹性要求太高,像我女儿早年说的那样,我有精神洁癖。过了几天,我一样把他删了,可他真是好耐性,又加了我两次,我选择了忽略。

  还有一位,是我主动加的,我一般很少主动加人,叠加起来没超过十人。加他是因为在朋友圈看到很多人转载他公众号的文章,我看了几篇,虽说不是很喜欢,倒也有些可读性,心血来潮就发出了加友请求。可之后,又让我着实领略了一把文学的登峰造极,也让我灵光一现,想到了“文字微商”这个响亮亮的词语

  我想,我真的应该感谢他。

  他每天把自己公众号的文章轮番滚动,一天三次、四次不等,就这样,我的手机屏幕上不仅有了衣服、化妆品、卫生巾的广告,还出现了一种高雅的叫卖。我相信,只要叫得够响够亮,总能多赚点点击率,还能吆喝来一些粉丝,至于有没有真正看文章并不重要,只要你打开了,你关注了,最好是留言了,哪怕风马牛不相及也行,如果能夸上几句更是锦上添花,多多益善。

  高建群先生常爱用“唐吉诃德式”这个比喻,他说文学的路上有无数唐吉诃德式的英雄,谁投身于文学的事业谁就是把自己做为祭品献给缪斯。路遥为了钟情的文学事业把生命给了缪斯,而那些在文学路上苦苦追寻的信仰者,无一不是擎着一颗高贵而孤独的灵魂,文学,说到底,还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有一位叫赵望云的先生说过,黄河的水既没有声音,也没有大浪,但它深沉!我深深同意这句话,只有小河的流水才“哗啦啦”,走到哪里,就喧哗到哪里。

  饱满的麦穗从来都是低着头,默默不语。

  文字失去了其自身的精深,在这个浮躁的年月,渐渐变成了一种炫耀的工具,也变得和人的心一样不平静而不甘寂寞。

  我想,一颗耐不住寂寞的心,永远写不出深沉而深入灵魂的文字。

  光明日报曾有一篇标题为“教师做微商多有不妥”的文章,先说老师把大量精力投注在刷圈卖东西,一定会占用大量的时间而缺少对学生的培养与教育,其次更深刻地指出微商这种商业行为与教书育人的教师形象是不和谐的。其原文是这样:一些家长希望教师能够多关注自己孩子的学习,给孩子更多课堂发言的机会,于是借各种节日给教师送礼已成为“潜规则”,教育管理部门对此也下了大功夫加以整肃。在这种情况下,家长购买教师在朋友圈发布或出售的商品,无疑是讨好老师更“合理”且更隐蔽的方式。以“正需要这个商品”为由帮衬教师的“生意”,希望老师对自己孩子更照顾些,这样的微商已经不是纯粹的买卖关系,而是给权力创造了便利条件。长此以往,会影响师道尊严。

  那么,文字和微商是和谐的吗?它们捆绑在一起又会折射出什么样的社会效应?

  当然,对于文字不停叫卖的根源,真的不能只赖于作者本身,看看这个世界吧,有多少真正的好文章能被人读到,又有几个人能耐心读下去?人心的浮躁,快餐化的运转模式让人们更喜欢了一入眼就华丽的那些无病呻吟式的道白。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作家,而真正的作家寥寥无几。当你的文字不能成为一种精神导向,当你的文字读完之后留不下余香,那还算有生命力吗?当然,这年月的文字似乎并不需要长久的生命力,只是满足了一时的某种喜好就够了。

  我说,这是一个杂乱的年月,即便有一朵花,也会被满丛的乱草掩盖。

  说到底,我还是不喜欢文字微商这个模式,尽管有时候身不由己也得步其后尘,然而我的内心还是不停挣扎着,怕最终也不可救药沦落。

  文字和微商,很滑稽的一个组合,这真是一个奇异的时代!

  拓展阅读:杂文的定义

  “战斗正未有穷期,老谱将不断袭用”。作为白话文重要支撑的中国现代杂文虽则诞生迟而难度大,却是起点高而成熟早,一问世便元气淋漓,其成功“几乎在小说戏曲诗歌之上”,为中国现代文学写作提供了有声有色的范本,为中国20世纪的思想和文学的发展作出了有目共睹的贡献。

  中国现代杂文的先声是梁启超于20世纪初所身体力行的“新文体”,梁氏以“新民”为政治目标,要写重造“中国魂”的“觉世之文”;在写法上,他摈弃“义法”,呼唤“灵感”(“烟士批里纯”),“笔锋常带感情”,成为“诗与政论结合”的早期践行者。

  至“五四”风起,《新青年》1918年辟“随感录”栏目,鲁迅等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嬉笑怒骂,摧枯拉朽,严格意义上的现代杂文登台亮相,俨然正名。

  无论从写作学分析,还是文学史考察,杂文均有广义和狭义二解。

  广义者,南朝刘勰的“或典诰誓问,或览略篇章,或曲操弄引,或吟讽谣咏”之总括 ;明代吴讷的“或评议古今,或祥论政教,随所著立名,而无一定之体也。” 。正如鲁迅所说的:“其实‘杂文’也不是现在的新货色,是‘古已有之’的,凡有文章,倘若分类,都有类可归,如果编年,那就只按作成的年月,不管文体,各种都夹在一处,于是成了‘杂’。” 。是故鲁迅杂文集子里不仅有杂感文字,更有通信、日记、序言、编后、题词、补白、书摘、宣言、小传,甚至还有广告、表格、书单、民谣、旧体诗词……这种广义的杂文既体现出思想的丰富性,又涵盖了文体的多样性;其整体的统一结晶为时代的注脚,组成了某一时期的“人间喜剧”。

  狭义的“杂文”一般则是篇幅相对短小的、以正义感为底色、以丰富文化含量为肌理、以讽刺和论辩笔法为基调的“文明批评”和“社会批评”。相对而言,狭义的杂文思想力度上更加集中,文体上更加统一,文学性上更加“纯粹”,“诗”与政论的结合更加完美。瞿秋白在《〈鲁迅杂感选集〉序言》在中说:“杂感这种文体,将要因为鲁迅而变成文艺性论文(阜利通-Feuillenton)的代名词。”此处的“论文”并非学术专论的“论”,而是“批评”、“驳诘”、“评论”之谓。我们在文学写作学中要讨论的多是这种狭义的“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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