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情,一朝散,空闺寂寥。
我是蜡烛。我不懂那时候天下男人口中三妻四妾的振振有辞,情到深处,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几个女人甘愿?更何况是在沈芯儿身患顽疾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为什么女人活该爱得死心塌地男人却可以得陇望蜀处处留情?
不管怎样那女人仍是进了颜家的大门,喧闹依然,喜庆依然。
沈芯儿差走了丫鬟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颤抖着手将我点燃。火光中她的眼里有点闪烁,像月华的柔情,冰冷让人怜爱却不可触碰。然后涌出来,奔走于苍白的面容。
她说蜡烛我很小心眼是不是?我怎么能一辈子霸着他不放手呢?是我不好,我这病拖累他不能为颜家再续香火!
沈芯儿又开始咳了,那么微弱那么无助的声音怎比得过颜皓棠新欢另结的喜悦。她用丝绢捂了嘴,丝绢就裹着一滩暗红飘到了地上。
小心眼怎样,不爱当然可以潇洒,深切才让自己无法自拔。女人有自私有虚荣还有贪婪,可本质的一面谁铁定它有伤大雅?可惜我不能出声不能回答,还不能自主地熔化。
背上针刺的文字一个个模糊,是慢慢参悟。原来诺言不过是一句话没有支点,瞬间崩塌或日益瓦解结局都一样,无可挽回。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沈芯儿反复吟咏,脸上有不屑一顾的怒气,然后便就此沉睡下去。风卷起她染血的丝绢,飞出门外。
我就这么让自己燃烧到一无所有,再无人会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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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烟水
芯儿。芯儿。迷糊中我被唤醒,眼前云山雾海,佛祖神色淡淡。
世间万物,终必成空,如今你是否已彻悟本座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