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来临了，空气里也飘逸着喜庆和欢乐。
一大早，北极洋宇宙公司牛总经理一家按照老家的风俗，全家聚在一起吃了新年的第一顿斋饭。刚吃过饭，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老伴就一起动员牛总出门去看花。
牛总坚持说：“你们去吧，万一有人来拜年，家里没人怎么行呢。”牛总难得一个人在家清静，这么多年了，总是前呼后拥，哪里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家人走了，牛总走进厨房冲好茶，然后坐在客厅自斟自饮，再点燃一支烟，神仙一般悠然自得。
到了下午时分，夕阳透过浓荫，穿过一排大玻璃窗投进大厅里，斑驳的光影把墙上一幅美丽的油画涂抹得支离破碎。牛总的心情变得烦躁了，他不时从客厅走到阳台，翘首盼望，看着新任老总住的那栋楼房前，人来人往，车进车出，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心里不油泛起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时间在滴答声中逝去。牛总有点坐不住了，心想，和小马的感情最深，平时也来得多，别人不来拜年，他无论如何总应该来吧。小马当上办公室主任，是牛总投了至关重要的一票。当时小虎的呼声很高，论能力，小虎要比小马强，但这年轻人就从来不到牛总家里坐坐，可见他是不把领导放在眼里的。牛总的感情天平倾斜了。唉，现在想起来，牛总真觉得有些对不起小虎。
“丁当”，突然门铃响了，牛总一阵喜悦涌上心头，赶紧去开门。
“噢，是小虎呀!”牛总好不惊讶。
“牛总新年好!恭喜万事胜意。”小虎边说边抱拳作揖。
牛总借着冲茶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慌乱和疑惑。心想，这小子不是给自己找难堪来了吧？！但牛总毕竟当过很长时间的第一把手，很快就气定神闲，来个先发制人：“小虎呀，你的工作不错，可是主任只有一个，不埋怨我吧?”
“牛总，你说到哪里去了，安排干部是组织上的事情，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这就好，来日方长，一定前途无量，有对不起的地方，还请多原谅呀。”
“牛总，你平时对我们严格要求是最大的关心和爱护，今天我就是专门来向你表示感谢的。”
牛总被深深感动了，一下子，两人成了久别的朋友，话越说越多，越谈越深，牛总变得激动了：“小虎，你以前为什么总不到我家来呀?怕我把你吃了吗?”
“您在任上，日理万机，我怎么能再来添乱呢?而且天天见面，有意见我就当面对你提。现在，您退下来了，平时忙，见不着您。今天过年我有空，才来向您拜年。”
“好!好!难得呀!”牛总连连拍打自己的大腿，显得异常感动，眼里闪烁着泪花，声音也哽咽了。
望着窗外，残阳如血，牛总若有所思。
“小虎，最近很忙吗?怎么不见小马呀!”牛总试探地问。
“马主任刚才不是到您家拜年了么?我刚来到大院门口就碰到他，他拿着礼品走进大院，我不想打搅你们谈话，一直在大门口等他出来，才进来找你。”
“噢……”牛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慢慢地站起来，紧紧握住小虎的双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