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梁启超家书原文
1926年10月4日 致孩子们
孩子们:
我昨天,他的新妇是王受庆夫人(王受庆是徐志摩的朋友,陆小曼的丈夫),与志摩恋爱上,才和受庆离婚,实在是不道德之极。我屡次告诫志摩而无效。胡适之、张彭春苦苦为他说情,到底以姑息志摩之故,卒徇其请。我在礼堂演说一篇训词,大大教训一番,新人及满堂宾客无一不失色,此恐是中外古今所未闻之婚礼矣。今把训词稿子寄给你们一看。青年为感情冲动,不能节制,任意决破礼防的罗网,其实乃是自投苦恼的罗网,真是可痛,真是可怜。徐志摩这个人其实聪明,我爱他不过,此次看着他陷于灭顶,还想救他出来,我也有一番苦心。老朋友们对于他这番举动无不深恶痛绝,我想他若从此见摈于社会,固然自作自受,无可怨恨,但觉得这个人太可惜了,或者竟弄到自杀。我又看着他找这样一个人做伴侣,怕他将来苦痛更无限,所以想对于那个人当头一棒,盼望他能有觉悟,免得将来把志摩累死,但恐不过是我极痴的婆心便了。闻张歆海近来也很堕落,日日只想做官,此外还有许多招物议之处,我也不愿多讲了。品性上不曾经过严格的训练,真是可怕,我因昨日的感触,专写这一封信给思成、徽音、思忠们看。
十月四日爹爹
而现在的孩子们,有多少人可以被这样当头棒喝呢?又有多少人能听进去这当头棒喝呢?当爱情这样美好的花开在生命里时,有多少人会知道珍惜,让花结出果实,使爱转化为另一种美好而得以留存呢?
青春可以用来挥霍。可是挥霍后的青春,注定一无所有。每个人,每棵树,甚至每块石头,都会慢慢老去。然而总应该有点什么证明我曾经活过。生命藉此,才有存在与继续的必要。
可是当我这样理所当然地说教时,我知道,我是真的老了。老得已经忘记了年轻的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