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籁俱寂。家,灯影舞动。
我坐在母亲的身边,阅览着古人留给我们的文化巨资。我那慈爱的母亲,正借着我这盏煤油小灯的微弱光线,一针一线地为我缝做着衣服。
我叫孟郊,是个诗人,小有名气,但远远比不上李白、杜甫这些名人。前几天,皇帝让我去当一个小官,去的地方离家十分遥远,而皇帝又要我明天必需起程。军令如山,我不敢怠慢。为此,母亲特地为我添补几件衣服。
母亲盘坐在麻席上,一个装着针线、碎布、剪刀的篮子静静地躺在离灯不远的桌面上,旁边还有我为她凉的一碗淡茗,幽幽淡淡的茶香充满了这间窄小的房子。
说我在看书,倒不如说我是用书来掩盖着我对母亲的张望。母亲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我的眼里:她左手扶着衣服,右手穿针;针在粗布上飞快地穿梭着,一上一下,一穿一拉,一松一紧;不时,她用口吹一下被针刺痛了的手指,又赶快穿起针来……啊,我的眼睛湿了,不得不用看书来稍作遮挡。但母亲的身影却怎么也离不开我:她虽然已是一个八旬上下的的老妪了,但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穿线、缝线、拉线、结线、剪线,每个细小的动作,她都会认真细致地去做,争取做得最完美。这一针一线包含着多么伟大的、高尚的、无私的母爱啊!我知道,她把衣服做得这般完美,是怕她远去的儿子很久很久才能归来。
我轻轻地说:“妈妈,茶凉了,喝吧!不要干了。”
“不行,还有几件没补好。”母亲说着,手不停,头也不抬,好象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那衣服。我不得不沉默了,静静地看着她……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只是千千万万母亲中平凡的一员。她,却代表着所有母亲的心。她真象这黑夜里的月亮。不,她象春天里普照大地的太阳,而我,只不过是大地上的一棵幼嫩的小草。啊,谁说幼小嫩草的心能报答春天里阳光的哺育之恩呢?
想到这里,我诗意大发,迅速拿出笔和纸,龙飞凤舞,一首歌颂这伟大母爱的小诗《游子吟》诞生了。倘若此小诗能有幸给后人读到时,不知到他们能否体会到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游子吟
孟郊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