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情的动物,当外在事物受到刺激时,常会因为得失价值的偏失,而怨天尤人。
其实环境的缔造是人为的,而自己对人生的价值却是主观的。“不以物喜,不以物悲”,不以外物美适而喜,不以己身困厄而悲。多少文客骚人因环境而怀忧丧志,把豪情丧失掉。如初唐李贺因受打击,忧心冲冲,抑郁而终。反观宋朝苏轼被贬谪在外,却能把心事托付山水,所以能写出许多瑰丽雄伟的文章。
如果李贺不早死,或许有更多绝妙作品能流传下来,可惜他没有苏轼的气度,不能“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况且,这种颓废的意志必能使人形销骨毁,流于一种不满现实、沉郁的、萎靡不振的迹向。这对国家、对社会乃至个人又有何益?只不过是使后人感到叹惋罢了。
孟子云:“士穷不离义,达不离道。”又云:“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现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才是文人对得失真正的态度。不管处在什么环境下,皆能处之泰然,不以眼前的富贵,也不因处逆境而有所改变。退一步想海天的辽阔,而人类的生命只是几照露水,当露水蒸融时无影无踪。偶尔我们会回想过去,缅怀古人,而范文正公能用最大宽容与气度,安慰被谪的好友。欧阳修谓其“能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不一动其心”。他能有伟大的事业,实际上是他不怨天尤人,时时在贡献自己,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以民生为主,实得利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思想意志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