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把钟会的这番话大段地译述出来,望读者能仔细一读。他避开了孝不孝的具体问题,几乎每一句话都打在司马昭的心坎上。在道义人格上,他是小人;在诽谤技巧上,他是大师。
钟会一走,司马昭便下令:判处嵇康、吕安死刑,立即执行。
【余秋雨《遥远的绝响》读后感篇一】
《山居笔记》中的绝大部分篇什,都触及到我们熟视无睹的“暗角”,虽然它们谈的是已离我们很远的历史人物或事件,但它却具有振聋发聩的现实意义。《遥远的绝响》写的是魏晋时代嵇康、阮籍等文人活动状况。但在文字背后实际上有作者深深的感喟。在秋雨先生的眼里,魏晋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标志出一种自觉的文化人格”的时期。
文章以嵇康为主线,作者行文的心情是一种少有的景仰与钦羡,雅致与抒情中流露着沉痛之感,可谓是岁月跌宕中的情感顿挫。如果没有对大时代的真切把握,而要写出人物的神来,无异于缘木求鱼。
《遥远的绝响》其神韵不仅表现在思想文化境界上,更表现在强烈的主体意识方面,它直指民族心灵的深处。文字之所以有很强的感召力,根本在于作者将自己鲜活的文化生命融入笔端,而此间文化生命又是由沉重深厚的现实历史积淀而成。真正纯正的主体意识,需要对现实的忧患,对历史的洞察,对未来的执着,对整体人类文化的感悟。而由更高的层次对历史现实进行极其深切的眷顾,其间的忧思、苦恼、欢愉、欣慰,都与历史、现实、未来相契合,由此构成文章结构的立体化主体意识。
嵇康,作者称他为阮籍终身性的朋友,但对于自己反对什么、追求什么,嵇康比阮籍更明确、更透彻,因此他的生命乐章也就更清晰、更响亮了。他“非汤武而薄周礼”、“越名教而任自然”。他的人生境界的基本内容,是摆脱约束,回归自然,享受悠闲。你看他健康得令人羡慕,帅气得令人倾倒。他的友情与亲情是心照不宣,浓烈到近乎淡薄的。他对他不喜欢的人可以白眼相加,率性而为。但是对友情,有时却又很无奈。他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人性的纯洁,对友谊近乎苛刻的要求,使他一再与朋友绝交。谁能理解他内心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