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职工征文

2020-04-05征文

  “远”嫁的表姐

  表姐嫁到索溪峪去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表姐微微一笑说,其实就是觉得他人老实可靠,就决心嫁了。父母根本不同意的,那么远……

  表姐夫一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从本县杉木桥镇迁往索溪峪的。表姐去那里帮别人看店子,两人就认识了。表姐夫是养路工人,为人厚道,喜欢看书,但不喜欢说话。他们住的地方在十里画廊的出口处,属于索溪峪林场,当时还有一个小地名叫四所,离他们家大约一公里处就是张家界著名的景点采药老人。

  表姐出嫁后,姑妈和姑父有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除了说些这个丫头没良心之类的话以外,更多的是担心表姐今后的生活。听去过那里的人说,山高林密,没田没土,穷山恶水,方圆几十里罕见人烟,去买日用品来回需要大半天时间。

  第一次去表姐家是表姐生了小孩,那是1988年秋天一个天干气燥的日子。我们一行20来人清早从老家慈利县金坪乡出发,在县城转车,经当时的慈索线前往索溪峪。一路上,汽车哼哼唧唧如蜗牛爬行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不时有车迎面而来或者从后面超越,扬起浓烟滚滚,就如一阵沙尘暴扑过来。大家象呆在一个硕大的摇篮里似的,强打精神忍受着不规则的摇晃和扑面而来的灰尘。中途经过四个乡镇,公路两旁的树、草和低矮的土砖房屋上早已蒙上了厚厚的尘土,到处灰蒙蒙的感觉。因为娄水河没有桥,到了江垭镇还需要依靠轮渡过河。

  汽车到达军地坪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六、七个小时的颠簸,大家都饥肠辘辘,而姑父、姑妈和其他几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人早吐光了肚子里的七荤八素。街道上显得很冷清,只有几家店铺开着门。虽然很饿,但是没有几个人有胃口。在街道尽头有一台表姐家专门安排接我们的拖拉机。除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爬上拖拉机进山外,大部分人选择步行,我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我们穿行在索溪河谷底,那条简易公路则逶迤在我们头顶,偶尔有突兀的石块摇摇欲坠,有几个地段还被修路滚下来的土石掩埋了。整个山谷里除了我们,根本没有其他人。十来里路,我们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们才来到一间低矮的砖木混合房屋面前。就是这间房屋里挤着表姐夫的父母还有其他亲人一共十来口人。

  从那以后,我很长时间没有再去,只是每年从姑妈家不断听到来自表姐那里的消息。说是旅游搞起来了,每天都有好多游客去旅游。而表姐的房子也进行了改造,在家里办起了家庭旅社。几个表哥也先后去那里赶马,做瓦匠,挣了不少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姑父、姑妈对表姐的抱怨慢慢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也经常去那里住上十天半月的。

  二十年过去了,从慈利县城通往索溪峪的路经过了多次改造,最初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到达的地方,如今只需要半天,特别是随着常张高速公路的开通,龙阳线的通车,去表姐家只要两个小时了。

  当初远嫁的表姐如今离我们并不远。时光改变着这个世界,也缩短了我们的距离。表姐的老家由于景区建设的需要,已经由政府购买拆除,一家子住进了新修的四层楼房,当时躺在表姐怀里的那个婴儿如今已经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而索溪峪有了一个更响亮的名字: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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