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双手会粗糙干裂,譬如是爷爷的;总有一双手是纤细温柔,比如是妈妈的;总有一双手是稚嫩无比,就像我今天拿笔写作的手。但美好的手,都是我要亲吻的,因为那些已镌刻在我灵魂的记忆深处······
柳姑娘在春的悉心照料下,孕育出了柳毛、柳絮和柳叶。虽说在外人看来她是那么柔美,而此刻,她用自己的枝条——就是她那一双双手,呵护着初生的宝贝。微风拂面,伴着这爱的一双手,慢慢升华。在春的纺织下,芽孢出放,我看到了“满条红“的手,枝条就是她的手,那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在孕育生命。万物复苏的季节,她不停地妊娠出娇艳欲滴的花朵,而且,满树成千上万的花儿,都要钻出她坚硬的外壳,她要忍受怎样的剧痛呀!花树却用她的手在深情地吻着她满树的儿女,这个吻,已存留我心。
羊蜷着四蹄。不停地痉挛着、呻吟着。
它的四蹄就是它的手和脚,有谁会在意过这样一个生物。如果它没有经受这一刻的疼痛,就会使腹中的胎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它紧紧地用“手”夹住孩子,生怕它受到一点伤害。用它的手心的温度,轻吻着孩子;用它舌尖的温度,宠溺地舔着孩子。
孩子第一眼睁开后,舔舐母亲的前蹄, 时间停留在那个吻上。。。。。。
但我要亲吻的还是我爷爷的那双手。以往放学转过街角,就会看见阳台上的爷爷,向我招手示意,如今他不再挥手,肯定是倚在门框边等我。那天,他居然哆哆嗦嗦地张开手 ,手中几粒花生米,是那样相互地碰撞抖动着,其中有一粒很不听话,顽皮地从他的指缝间跌落,爷爷慢慢,慢慢地弯下腰,准备拾起,我急忙上前制止,俯下身的那一刻,心酸的泪儿在眼眶打转儿。望着脑中风后遗症的爷爷,我的泪从他那哆嗦的手中涌出, 健康时的爷爷,身体是硬朗的,常爱爽声大笑,每天伺弄花草,遛弯逗鸟,收拾床铺一尘不染。自从得病后,爷爷便再也不愿走出自己的屋门,我在他床边时,那浑浊的老眼,半边上歪的嘴唇,那含糊的话语,那只哆嗦的手,颤抖地告诉我:孙女,不哭,爷爷很好!
如今哆哆嗦嗦的爷爷,他终于随着夏天温暖的阳光起床,爷爷扶着奶奶的手,爸爸接过奶奶的手,我接过爸爸的手,就这样一步一步。后来,爷爷在屋内扶着墙,扶着门槛一圈又一圈儿,我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现在的爷爷,即使他像孩子一样幼稚可笑,在我们的眼里,他是不倒的爷爷;即使他吃饭时掉的满处都是,也不收拾,但他坚强地学会了使用左手。我要亲吻的一定是爷爷那双颤抖的手。
把手张开,是一朵鲜花,人的一生,注定为美挥洒。把手合拢,是一枚果实,含辛茹苦,收藏天地精华。在人生中,有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手,或细滑,或粗糙。但我眼中都是充满爱的!充满着热血的!我无尽地亲吻那些爱的手掌,让我依偎在爱的怀抱里得到启迪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