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的时候,生性顽皮,总爱和伙伴去那屋后的大山上玩耍。玩到太阳将最后的磅礴抹在那山林之上,才尽兴而归。贪玩归贪玩,家可从没忘了回。对家的依恋,像缠绵的绳索,牵绊着我的心。
又是一个充满欢笑的白昼,笑闹声像风,拂去了烦恼,似乎也淡化了时间。
不觉中,鸟鸣渐渐听不见了,山下的灯火也亮起了一盏又一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唯我浑然不觉渐暗的天色。当这偌大的山上只剩我一人,恐惧这头潜伏的猛兽,才如决堤的洪水,向我扑来。
光暗了,鸟散了。黑暗静默地漫过来,无声地沁入每一寸土地。我木木地望着山下匆匆的人们,却不会有人看到我。
我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在那错综迷离的林中绕来绕去,却总也找不到出路。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紧紧地跟着我,在我身边抽泣、悲鸣。我猛然驻步,才发现,那正是我。
天真正地暗了下来。我像一只误入囚笼的小兽,大声呼喊着、哭泣着。期望有人能看到我。可是并没有。
气力逐渐消逝,脚步也变得踉踉跄跄。我累了。快要走不动了。
我颓丧地坐下,木然了。几近绝望。我不再期望能把自己救出去。于是,我变得草木皆兵。一点儿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让我汗毛直竖。我的意识渐渐消散,但我的理智使我清醒。泪水从脸颊上划过。我想家了。
忽然,在半梦半醒的黑暗中,划过了一线光明。接着是一阵喊声:“找到了!”爸爸!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后是妈妈温柔的声音:“走,我们回家。”
灯,那是灯。
家与亲情,永远是那黑暗中温暖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