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流浪猫
在某一段不受管制的日子里,我和猫的作息时间有着惊人的默契。于是我盼望着变成一只猫,那么这一切就都可以名正言顺了。
于是我开始研究猫。
在我睡下的时候,那是一天最早的开始。外面就传来猫凄厉沙哑的叫声。有的时候非常刺耳,让人误以为它们被利器刺穿了胸膛。我常常不住地捕捉却又惊恐于这样的声音,没有理由的,那是一种诱人的惨叫。
我从来不知道野猫是一种什么概念,但我清楚,它们有自由,可以任意在夜里穿梭不定。我曾经在整个世界都已经沉睡了的时候去寻找它们的踪迹。似乎并不真的想看看它们的样子,在那个漫无目的夜里有着漫无目的的气息。它在近乎慌乱的逃窜中听到我学得并不纯熟的猫叫时,戛然止住了脚步,停在昏暗的路灯下。它抬起小小的猫脸,迷离的眼神把我的思绪缠绕得难以说。我的焦距游移开来,,恍惚的一瞬间,我定睛看着它,继续轻声学着猫叫,想走近去抚摸它的绒毛,将它拦腰抱起。而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看着我越来越近的身影随时做好逃窜的准备。我并无敌意,而它还是逃走了。留下一段惊恐的叫声。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恐慌,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逃窜,那或许是一种本能,在它们的前意识里必定不能与异类相距太短。而它们有自由。
从前有一只家猫,丰衣足食,过得很安逸,不需要逃窜和恐慌。它唯一的愿望是下楼,仅此而已。有一天,它在阳台遇见一只长久一来都没有见过的除人以外的生物,它一时情不自禁地扑向那只蝴蝶,结果从十八楼一跃而下。结果,它终于如愿以偿。
从前妈妈家里养过一只猫,在那样经济贫乏的特殊时期里,动物常常要比人吃得好。后来外公受到提拔,举家搬迁,没有把猫带走,它没了主人。他们留给那只猫的仅仅是一间很大却空无一物的房子。从这天开始,那只猫的哭声便像幽灵一样笼罩着这个村子,如此悲天悯人。它不间断地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邻居在空屋前墙外发现了这只猫,的尸体。在临死之前,它似乎象尽力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它脸颊上的绒毛有很重的泪痕和血恨凝结在那里。
这是一只家猫沦落为野猫后的无所适从,或许不同年代的猫都有不同年代的悲哀。
猫需要自由,没有饥饿和寒冷的自由,它们需要自由得不像一群流亡,自由得幸福。人也是。所以,那些可以牺牲一切来换取自由的说法,都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