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秋,我是秋。
在恶作剧的笑声中像箭一般掠过林中是我的乐趣。他们的叶被扫落于地是我的杰作。谁让他们在我玩耍飞奔的时候划破我那绚丽夺目的彩衣!
我一爱一一操一纵风,让风时而微弱一温一暖如和蔼的母亲,轻一抚稻田;时而又暴躁冷厉如脱缰野马,踏过满是枯叶的土地。我驾驭在风之巅,细细搔动胖男孩的手心,趁他痒得咯咯直笑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去他手中的散发着水果香味的棒一棒糖。任他哭得伤心欲绝,也与我无关。灵动地伸出粉一红色的小一舌头,如蜻蜓点水般缀过糖果。然后,无缘由的将它随手扔去。至于有哪个有缘人的脑袋会“幸运”地成为它的着陆点,与我无关。
我一爱一在天际戳动云朵那张纯真无邪的脸蛋,她因被我戳疼而哇哇啼哭的样子着实可一爱一。云朵总是这样柔一弱而一温一顺,即使被我这样捉弄也从来忍气吞声,不敢反抗。这反使我玩得更欢了。云朵的哭泣程度取决于我的捉弄幅度。于是,人间便有时下起淅淅沥沥的蒙蒙细雨,有时则会覆下一场倾盆大雨。无论是雨中雨后,那情景,确是美得扎你的眼:不管我怎样摇曳也不肯屈服、掉落一片叶子的常青树那层次分明的绿色正在缓缓流动,直到与朦胧的小屋衔接在一起;泛黄的芦苇荡始终像边疆忠实的卫兵一样守候着池塘,守候着那一眼宛如一块空灵的蓝宝石般﹑永远清灵地望着在云端俯瞰的我的池塘;几只在眼前轻轻滑过的昏鸦时而唱出几个回巢的号子,从眼这边的大点儿变成了眼那边的小点儿,并最终默默隐去。
我一爱一听那些瘦的诗人和朝气蓬勃的孩子朗声赞颂我的美丽。我一爱一在书声琅琅的教室里享受人们对我的褒扬,我一爱一在更深露重的夜晚看静默的文人为我写的赞颂诗。当然,若他们赞颂的是春、夏、冬这些家伙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吹出窗外,然后,狠狠地撕掉,扯烂。其实我也是尽责的。我会叮嘱大地接收落叶回归,我会用我那白一嫩的小手缓缓将果实催熟,我会默默低头祷告鸟儿不要将太多的果实叼走,并告诫果实:苦尽甘来。或许,在哪个拥有美丽黄昏的田原上,你会看见我那繁忙而又不失轻一盈的身影。
或许是嫌我逗留的时间过多,无情的冬总会在我未尽兴的时刻用寒风将手捧菊花的我叱走。等着吧,我会报复他的!
我叫秋,我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