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混沌的梦中醒来,摸一摸滚烫的额头,我又一次唉声叹气,拿起桌上的药和水,艰难地吞咽,食道好像万针穿孔一般疼痛难耐。
拖着身子掀开半掩的窗帘,天还是阴郁,似乎一夜小雨,它也疲惫。墙边繁茂的爬山虎,高低错杂,积留在叶脉凹处的雨滴也在清风摇曳下滑落,层层递接,之后,便没了动静。有时我想,即使做一只昆虫也好,静静栖息在红花绿叶之间,与世无争,那又是怎样一种我无法体验的生活?也许这样,便没有诸多灾荒病痛与思想折磨。我也想只做一个普通的农民,肩扛锄镐,在草屋东坡开辟一片田地,隔绝于世,我又将如何淡然地沉浸其中,亲近从不熟悉的自然。也许那样,便没有城市中那可憎的喧嚣和勾心斗角。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为师长口中所说的梦想碌碌而终,其实,又有谁不是这样?谁曾说过,这世上,其实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名,一个是利。我仔细想,其实是多么贴切的形容,但又悲哀,人,难道就如此庸俗吗?
我又不得不说莫言了,对于诺贝尔奖的获得者,我向来只有一种印象,西服领结,而满口对世界的谦辞。而他,却是似乎朴素的农民,没有对名的捧求,没有对利的贪图,在媒体面前,只是觉得一往的不得体,也许他并不想得到什么,却只是想写出自己内心流动的情感,自己最真实的体会。而对比的却是那些流着口水,露着獠牙的投资者,书店门前的“莫言作品”,红高粱基地,以及人头攒动的记者群,一切,将这朴实抬得很高很高,莫言,你又为何欲哭无泪,为什么自己简单的安宁无处可寻,因为你是那可贵的第三种人。
想到这些,有些伤感,我决定出去走走。沐浴在清澈的晨光下,踱着步子,走到一所幼儿园,耳边响起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们就在那样一方幸福的小天地里,随着阿姨念儿歌,读唐诗,做游戏,“小老鼠,真讨厌,又吃米来又吃面”。静静聆听着曾经熟悉过的人之初,我眼里不觉噙满泪水,时间依然在流逝,可是,我又为何觉得我是他们其中一员呢?没有年龄的隔阂,老师依然牵着我的手,其他小伙伴围成一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我拎着手绢,在他们的歌声中跑跳,“丢,丢,丢手绢……”一曲终了,手绢落在谁的头上?她转身追我,我拔腿便跑……奶声奶气轻轻回荡着,撩动我的心弦,那边是我的记忆吧,一颗淳朴的心记录的看似平常却异常珍贵的情感。
雨后的清新,朴实的莫言,天真的童语,这些片段反复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终于在这浮世中找到一些自然的感觉,聊以安慰。浮生若茶,也许快节奏的生活便如热烈的浓茶,但相比,我却更喜欢平静的凉茶,一种自然的超脱,随性倾心于生活。
嗅一嗅那恬淡的清风,远处吹来沁人心脾的花香,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