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那样变过!似乎不知不觉就开始了。
有那么一个女孩,都说她是个黑丫头,除了眼睛又亮又大以外,就没什么好看的地方了。她不爱生气,顶多就是冲惹她的人龇牙做鬼脸或挥手跑开,当然总会有人开她的玩笑,说她龇牙的样子最好看。
她的童年不那么愉快,父母的事纠缠她太多,她顽强地挺着。她不爱笑,即使笑也是假惺惺的那种。从小爷爷或奶奶送她接她,爷爷骑着一个破旧的自行车,但她眼里总是新的;奶奶骑一个三轮车,这是奶奶扫楼道用的,但是她喜欢极了,每次坐起来都想象成是在坐马车,赶马的人不是奶奶而是她自己,她笑着玩着,这种笑最真实最甜美。
终于,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是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父亲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个家。家里再也没有谁像以前那样在乎她,母亲总是工作一回来就倒在床上看手机的小说,姥姥总是提她父亲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的话题,还总是用可怜她的口吻与她说话,这使她敏感起来,甚至有些自卑。那年,她8岁,本应该无忧无虑荡秋千的年龄。
一晚,她梦见所有同学都像姥姥那样知道她的事后都怜悯她、可怜她,这让她时刻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一一离异家庭的“可怜”女孩。醒后,枕头、被子都湿了,她又伤心又害怕。“我要瞒下去,一定要!”
她努力活泼起来,每天练习微笑。所有人都发现她变了,她不再内向,她总是笑得最甜美最灿烂,一切的关系搞得都很好,没有人会到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直到那天,她的父亲第一次“邀请”她坐上属于父亲和姨(她父亲的第二任妻子)的汽车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交代。在她第二次坐时,她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高贵感,猛然间她觉得:只有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个高贵的家里的宠儿,才能彻底摆脱卑微的命运,才能让大家都不相信她父母离异也不可怜她。久而久之,有时母亲打粗租车带她上学,她都会很气愤很担心。学校里,她像个高傲的小姐,神气极了。就这样,她巧妙地把自己伪装起来,活生生冰封了自己的心。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高考成绩下来了,她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又一个难题出现了,母亲供不起她,而父亲给的抚养费仅仅几百块。况且父亲早已有了一个儿子,8岁。
倔强得她毅然决定边打工边读大学,分文不用父母的,省吃俭用。后来到国外留学,真的是与家彻底分开了。
终于,他在美国定居,找到了月薪很高的一份工作,钱有的是,买了一栋大别墅。
似乎一切并没那么糟。是啊!从她过19岁生日那天起,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19岁生日那天夜里,窗外下着大雨,大房子里就她一人,她看着大大的蛋糕,心里是那么难受。她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手机号:“喂,妈,是我啊!”手机那头静了几秒,随后一阵哭骂声:“妞妞,你不孝啊,不孝啊!你都不给妈妈寄一封信打一个电话,你让妈想坏了,妞妞啊……”啪!手机掉在沙发上,她以为自己够坚强了,永远不会落泪了,可是眼泪还是大滴大滴的流下……两天以后她回国了,看见了想念她而哭肿了的眼睛,看见了曾经拉着她送她上学的那双不再细腻的手,看见了那个曾经背她不再挺拔的脊梁,也看见了苦苦等她回家被风吹干的脸……“妈妈……”剩下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了,被哽住了。
在一个不起眼的菜园子里,有对母女俩抱在一起,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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