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闹市区
以上七字,独“闹”字大得出奇,并非笔者偏心,其原因——我家实在太闹了!
对面,一座大楼即将完工,电锯声却依然“气吞山河”——鄙人发誓,所引一词绝无夸张,其声音之尖之高之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那是不折不扣的噪音:吱吱啦啦唧唧喳喳,各种大小锯片长短木料以其力量不同质地迥异发出各种令人头昏目眩的巨响。逃避它的方法是用手指努力堵住耳朵——这是很费力气的,需要超人的毅力,稍一松,就会觉得血压疾升,心跳过速,头重脚轻,似乎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后面,一幢提供全方位服务的宾馆也让人大伤脑筋。每晚,扩音喇叭不知疲倦地把“款爷”们的公鸭嗓子尽显无遗。静夜里,仿佛滚滚闷雷,震得高楼忽忽悠悠。躺在床上,耳闻艺术被金钱玷污,真是痛心之至,那是号叫。可恶的是随后阴阳怪气的“谢谢”,更可恶的是寥寥无几的讨好的掌声。既而,由于掌声的鼓励,前者再次引吭高歌,声音更加洪亮——这曾使我彻夜难眠,后来居然练出了听而不闻的功夫,总算保证了睡眠——如此“卡拉OK”,岂不让人跳楼?
左面,是一溜大市场,叫卖声五花八门,大到摩托沙发组合柜,小到袜子发卡指甲刀,街头广告此起彼伏,绝不亚于捧到世界杯后的阿根廷球迷火爆的街头狂欢,人多路窄,又少不了汽车的喇叭声,加之偶尔传来的破口大骂,可使你确凿地感受一下“心乱如麻”的感觉。
右面,有三家生意“吃紧”的饭店,地方很打眼儿,怎奈狼多肉少,竞争悄然而起。菜价下调自不可能,扩大装修又无非是挖肉补疮,于是只好攀比排场——不知是谁的鬼主意,也不知从何时起,每到整点,三挂鞭炮齐声响起,其音量绝不亚于炮火轰鸣,尤其不能忍受的是最后的一炸,真的让我想起了那硝烟弥漫的年代。天长日久,炸碎的红纸铺了一地,倒成了我们这儿特有的一景。
四面八方没有一块净土。
然而就是在这混杂的噪声中,还有数以千计的人们顽强地生存着——这生命力,难道不比石缝钻出的小草更伟大吗?!
申请、举报一次又一次,竟没有一点儿反应。比起我们,那些接到“暂无办法”指示的人们不是很幸福吗?
“嘀——”汽车又在哀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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