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翻了几页书,目光又停留在孙犁的一句诗上:“梦中每迷还乡梦,愈知晚途念桑梓。”
手再也翻不动薄薄的书页,眼再也无法挪开。思念故乡的情绪被此勾出,如此浓烈。
究竟是什么道理呢?实在说不清楚。
我是5岁离开故乡的,大概少不更事,抑或许时常回去,倒也不觉什么。老家还是我固定的巢穴,安定的归宿。直至今年春节过后,我们举家搬迁,来到了这个远离故乡的城市,被故乡拉着的风筝伐,突然放长,风筝有些不稳了!
我是知道的,要回去一次,恐是不易的。回老家住,是不可能了。
人对故乡,感情是难以割断的,而且会越来越萦绕在意识的深处。形成不断的梦境。就如烈酒,味浓且烈。珍藏的年代越久,后劲越大。
那里的河流确已经干了,但风沙还是熟悉的;屋顶的炊烟不见了,灶下做饭的人,早已不在。老屋顶上长着很多青苔,破旧不堪。村人依旧,每逢路过都指点着说:“着家人,都到外面去了,不再回来了。”
我越来越思念我的故乡。
一位乡人来我家做客,对爸爸说:“现在村里,新房林立,果树成林,你那几间旧房留在那儿,太破,太旧,实在太不合调了。”
爸爸却回答:“不拆,也不卖,听其自然,倒了再说。”
那乡人说爸对那几间老屋感情太浓,舍不得。
我问爸:“那屋留着,能留下什么?“爸只是抚着我的头,望着故乡的方向:”那总是一个标志,证明我曾是村中的一员,人们路过那里,看到那房,就会想起我,念叨我,不然,就真的吧我忘记了。”
我知道父亲指的不是村人是否记得我们,只是希望故乡不要少了自己,自己漂泊在外,想家时,总能马上付出一个影像来。
人,总得有个根,无论贫或富,根都不会变。你是那方的人,留着那方的血。
故乡,紧紧的握住了游子远飞的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