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美丽的蔓藤。
它们或是依着墙,或是攀着树,一圈一圈、一片一片的扩张着它们的地盘。
它们总是野心勃勃、贪婪地吞噬着它们看见、碰到的一切东西。
它们从来不会惧怕横在面前的阻碍,只是用自己的绿色去淹没、包围。
书的情节如潮水般倾泻而来,书页随着它们的舞蹈,低低地吟出了春色,继而泛出了翠色的海洋。
我很喜欢读书,它能让我一下子欣赏到我认为最美的东西。那些过去的、未来的,被锁在一页又一页的温润里,这令我心安而满足。
蔓藤抽芽的时候,正是我独立看第一本书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那是泰戈尔的《飞鸟集》,里面的话语温暖而富有小情调,让一个毛丫头,一下子就陷了进去,一发不可收拾。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对着字典把它读完。泰戈尔的感悟对我来说,好像是遥不可及的,又像是在我的身边。
记得我写第一句诗是描绘一场细雨的。是一句温暖而甜蜜的话:“我张开小嘴,尝尝毛毛雨,毛毛雨好凉好甜。”我微微闭上眼睛,想象出一个女孩在尝雨时的好奇与内心无法忽视的悸动。这句诗我是模仿《飞鸟集》中的181句的韵味的。
有了这个开头,我的梦想就乐滋滋地飙长起来,软乎乎的茎卷曲着前进,进而寻找可以依靠的树。可是,有一段时候,文章质量总没有提高。或是平淡无奇,或是华丽夸张,总不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于是梦想就催促着我觅一位良师。其实并不要寻觅。《飞鸟集》就是蔓藤依靠的大树。它告诉我应该注意观察身边的细微,要在纸上流露自己的真性情。
蔓藤缠着树,一圈一圈地向上爬;我也在一天天逐渐壮大。偶而有一两片无瑕的叶子翠翠的惹人喜爱。但是,我品味《飞鸟集》,那些不全是我的繁华,只是我的开始。
梦想的蔓藤离开大树,又回到了地上,这次,它衍生出许多根,稳稳地扎在地上。渐渐地,我放手了。我不再模仿《飞鸟集》,我开始独自创作,便起了投稿的念头。
每一次投稿都是一次扎根,我懂得这个道理。于是,尽心尽力扎好每一次根。至此,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先是在学校的报刊上长了些许翠翠的叶,我满心欢喜,真是劲头十足,又连连投了好几篇。果真有一篇为本地报纸所用,我回头一看,蔓藤一下子也长高了一截。
细数过去,那些或鱼沉大海的、或繁花一现的稿子,让我沉沉浮浮、似懂非懂。我努力地写,把自己的生命投入一张又一张的稿纸中。不知道后悔,满溢希望。
蔓藤的成长,总会有些磕磕碰碰,总会有些或大或小的困难。有一只可恶的老山羊撕咬梦想蔓藤的绿叶,或是风大姐不小心扫下几叶,我会心痛的看着我的努力付之东海,我的作品被毁。但是,在另一边,我又会写更多的文章,来添补这一边的空白。瞧,梦想蔓藤依旧生机昂然,像是永远处在春天一般。
梦想将来,我坚信我的梦想蔓藤会一直伸展、伸展。伸展到谁都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会努力去接近一些令我害怕而又感动的奖台。大一点的“萌芽”,再大一点的“茅盾文学”,再大的“诺贝尔”。但是,他们都不是终点——我也说不上什么地方是终点。我知道文学的天地是永无止境的。我得算算日子,快快脚步,节约着用时间,好让我的梦想蔓藤可以延伸到更遥远的地方。
像蔓藤一样的梦想,在伸展中膨胀着、壮大着自己的实力,准备在下一个春天爆发出更加惊人的美丽——如同《飞鸟集》的作者泰戈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