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呜——”嘴巴嘟作一团,鼓一口气,轻轻一撮,吹出一口气,手中白色的小花儿四散纷飞,小小的种子像是绒绒的阳伞,成千成百,在阳光下,每一根绒毛似乎也映射地晶莹剔透,飘飘悠悠的离去,以润土为枕,天空为被。
伴着蒲公英,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过了多少;阳光眯眼时醒,夜幕滑下而眠。
也许是因为这片蒲公英吧,不知何时遇见了你。你喜欢蒲公英,喜欢那渺小,却又努力向着阳光的小小植物。你伴着阳光而欢笑,随着夜晚而安谧。不知不觉,你我已成了不可分离的朋友。我习惯了向着蒲公英唱出破碎的曲调,你也习惯了不皱眉地聆听。
这片安静而执着的蒲公英,成了你我友谊的见证者。你常常用手抚摸它们羽状的花叶,走路也小心翼翼,一手提裙,一手保持平衡,深一脚、浅一脚,身体时而一歪,眼看就要滑倒,却又忽地立起来,用小手拍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只有我知道,你担忧的是身下那片小小的蒲公英。
渐渐地,秋风卷走了希翼般的种子。那天的你,说话语气怪诞,眼神有些躲闪,走路也不留神地踩塌了几颗断茎,傍晚临近,你终于向我吐露实情——第二天一早,你将随父母远行。气氛诡异而尴尬;你这就要告别了吗?你也要让我告别你,告别那片蒲公英了吗?心里像断了线的珠子,生生碎裂。
我沉默地望向那片蒲公英,它们也像是将要离去的朋友似的,躺在绿色的草丛中,你也久久不语。不知你何时离去,只是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了你……
又一年,蒲公英盛开,白色的种子飘飞,盛开,又败;又败而后盛开。我已想通了许多——告别,难道不是一种开始?花有再开时,人又在来日。你在我脑海里的身影愈加清晰。望着这片蒲公英丛,我默默补上那迟来的告别,即使我知道,这“告别”对你来说,已是太迟。
“再见。”
又是良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