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后门只剩下我和扫地工,这陰暗的一角终于恢复了寂静。
我只是紧盯着角落里蜷缩着的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仔细打量起他——一双不合脚的旧解放鞋,早已褪色的军大衣包裹一着瘦削的他,单薄的身形衬得黝一黑的皮肤显病态的苍老。沟壑纵横的双手像是历经了人世间的沧桑洗礼,眼角的皱纹像是一圈圈泛起的涟漪,蜷曲的发根也早已微微泛白。
没多久,他站了起来,艰难却又倔强的,又一遍遍弯腰拾起了遍地的垃圾,吃力却又执着的。在抬起头时,我确信他瞥见了我,我也是无措地盯着。
看呐,他那澄澈的瞳孔里没有埋怨,只是空洞。
终是转身离开,只留下无奈的背影。
忽的,不禁生出敬佩之意,却忘了反思自己为何没有走上前将他扶起,也许人性本身就存在着不可消磨的歧视与隔阂罢。
径直走进门诊大楼。在这隐隐羞愧之时,已来到诊室门口。轻叩墙沿,瞥见那身陌生的白大褂和熟悉的脸,男人正端坐在电脑前。险些愣住,这不正是方才角落里通电话的男人吗?匪夷所思的,想弄个明白。忽的便大步折回诊室门外,确认了木门中央四个让我哭笑不得的黑字——“专家门诊”。我气得不轻。
终于平复心情回到他面前坐了下来,脸色已很不好,想必不是生病的缘故。
“怎么了。”他清了清嗓子。我指了指自己的胃。“多久了。”
“半个月了……”
“那就先吃药看看。”他用生硬的语气,随意打断了我。
“不想听听我的其他状况吗?不配药行么?”我试图为自己夺回发言权,我可是病人。
“不了,不配药就请离开吧,下一个。”
“态度这么差啊,信不信我投诉你。”我不满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