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细细绵长的日子,被你扯得直直,绷紧挂在那古老的石琴上。你是否听见过那琴声的任何一个音符?
佝偻的腰,被一双双手牵着走,你那夸张的动作,机械的你,一定觉察了。时常提醒自己不要看到自己的表情。你知道那表情一如古老的已流传的故事的脸,古老得令不敢有什么幻想。
偶尔经意提起你曾经让你心暖的孙子,模糊的影像模糊得像黑夜的夜,无从分辨。生活是否应该有一点幻想?煮菜往往得要加一点盐。
远方断续捎来孙子的思念,被你固执测试出浅浅的深度,不足解渴的一碗水。你总把他当作黑夜的黑,模糊。
在儿子的叱咤声中,你不得不再次拾起孙子的思念,踏上那无奈的长长的路途。我不知道那时你想到的,可有关于故乡的意义?
外侄背着你下车,进到那个有许多门的房间。那个仅有几件旧衣裳的行囊,可否是你一生的积蓄?你激动的神情是欢喜,抑或是手足无措?
你一辈子几十年的风霜怎么没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