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我开始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成熟或者不成熟的,灿烂或者不灿烂的。但是实际上都只是我自己的旁观而已。
现在也是。
曾在遥远想,我去的地方,要有花开。然后十八年过去,我在原地,水泥的地面能阻碍一切敢于破土的生灵。我就这样寂寞的站着。我知道,我十八岁。我到的地方没有花开,没有臆想中灿烂的繁华。我只在高中放肆而又伤痛的笑着。
没有歌。风卷烟的天外没有歌。只有在雨季,从漫天落下的大雨,淋湿了我的悲欢。我的雨季,只是滋润了我的肉体,而已。
在那一年我习惯了用“灿烂”“华丽”“伤痛”的词。我说,因为缺少什么才渴望什么。直到我的十八岁。我知道我的世界没有来自电视的灿烂,没有轰轰烈烈相亲相爱再决绝的转身离开。我把自己废成一块锈铁,在自己低劣的世界里让自己活得那样飞扬,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触及潜伏在高中深处的阴郁。我恐惧于这些。
可是这样也不能让我获得更多的欢乐。我一直很压抑很压抑,我努力让自己开心。我在夜里看着天上的星,看到空冥。醒来后我给自己说,我的十八岁,我将要十八岁。
我知道我将要成人,将要一只脚跨越过成人的门槛。所以我要坚强,所以我不要流泪——只要没有人触及我的伤口。也没有人触及我的伤口。父母知道我的压抑。他们看见我的沉默,沉默。
我也只是沉默呵,沉默啊。
然后再那一年我记得天空的颜色。灰色。没有光线,没有我的要得温暖。一年前十八岁的我坐在那里,看着高考完路过的学长。我在自己的心中念叨,我将要十八岁。然后看着解脱的他们,转身回家。
我需要做饭。
几天后我十八岁。我沉默的做好自己所需的食物。煮粥,沉默,吃饭,沉默……最后还是沉默。我把客厅和厨房打扫干净,然后透过窗角看天。闭眼。没有祝福。于是我给自己说十八岁快乐。
说十八岁快乐,成人礼快乐。
然后我觉得开心。我给自己说,谢谢你的祝福。可是我不快乐。我的父母还在门外,他们还需要钱,他们还在离我近、离我远的地方奋斗。所以我只有给自己说生日快乐。所以别人的成人礼美丽成一首诗,而我的仅仅是一个世界的荒芜。
一世的萧索与荒芜。我给我的十八岁、十九岁说。
可是我明明过的很充实,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这句话。每天泡吧、逛街,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的强大让我不用想作业,不用想任务,让我可以找许多我可以做的事。可是我还是突然想到这句话。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想了。因为我要成熟。我很早就说,十八岁,是个不得不长大的年纪。
然后我以为在这个十八岁后我会成长,但也仅是以为。
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只是死去了十八个我,诞生了十八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