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初有些凉意的秋,于无意中望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如有一张遮天的灰色的大布,周围有云汽环绕,灰的发青,青的又灰。像极将要入夜的黄昏,又像极一个初冬的晨,朦朦胧胧,记忆中的雪悄然而至。
那是一个深冬,送走了初入冬的微薄寒冷,转而来的是深冬不可抗拒的严寒。清冷的冬晨,肃杀的无声。下了一夜的雪,那雪不知从何而起。在我稀松着睡眼要去梦呓时,尚不见丝毫雪迹。起床时从窗外望去,白茫茫的雪盖住了远山,染白了近景,沧茫茫是白的世界。天地混沌一片,遮盖了现代化的气息,仿佛回到远古。以一种令人迷醉的姿态在这人世间肆意的风舞,舞到哪里都是白,是画笔。舞到哪里都是调皮,伸出手要留住雪倾洒的那瞬,却在手心化成水流走。人是有温的,是有欲的,当留不下干净的雪。雪却可遁入大地的怀抱,遁入高山,飘进森林,顺着河流,在大自然无暇无饰的美丽中,心甘情愿做着点缀。你有温暖送给雪,雪是任性的!雪是自我的!雪是纯白的!滚烫的欲望,雪是不屑的。它像个精灵,那般无忧无虑,又那般随风随性。它像个老人,倒不出姓名,却默默的,轻轻的,慢慢的,美着这世界。
我不问来处,也不问你归路。那请你告诉我,如何的虔诚与热望才能抱着住你,爱的着你,孤零零,飘零零的。你仍旧那样舞着,什么都阻不着你,什么都留不住你。
我要同你一样,不问来处,不问归路。我只想同你翩翩起舞,在寂着,沉着的高空,向大自然俯冲。在这远古的晨,暴怒的暴怒,轻灵的轻灵,让大风来吧,乱吧!一起同时间,同天地旋转,与时空做梦。梦一解,解尽不快,解尽我自己。化身为雪,荡啊荡,从开始荡到结束,从生荡到死,从白荡到无。
纷纷,纷纷,似落叶在轻舞。
那个深冬我许下愿望,愿我前生今生来生只做一场雪,只做一场雪的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