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徙步在路上,很容易睹物联想。进入视线里的自然造化,不管是活动的还是静止的,只要被你关注了,都有可能在你的意识里产生思想。在这些思想里,有些是可以随便示人的,或显摆自己,或影射生活的某些细节,以比较经典的哲理引导自己和他人的生活。有些则是只可自己品味儿的,不管它怎么让自己心潮澎湃,甚至有蠢蠢欲动的意识产生,也不可告人,那怕是心心相印无话不谈的知已。
人就是这样,始终要维持一种格调,如果没有了这样的维护,很可能也就没有了人的意识和滋味儿。
往前走的路上,有很多未知,喜闻乐见的,我们形容为顺风顺水,坎坷不平过后难以忘怀的,我们把那些经历叫做阅历。处事沉稳不惊和阅历丰富不无关系,通常叫见怪不怪,有见过或听过的处理那种事儿的方法,所以心里有数,所以不会惊慌失措。所以不管人与人之间的交际纠纷,还是人与自然万物相处的方法措施,大家都喜欢拥戴一个阅历丰富的人坐阵,以求万事吉利。
不过,有些事儿可以随波逐流,可以人家咋着咱咋着,有些事儿则必须凭自己的认识和积累去感悟,并从感觉悟中理出可用规律,解开诸多偶遇之迷。
那一日的巧合,也算是读了一页相当深刻的人生经历。当我在一个杂草丛生的深沟里前行时,陡然转弯,一棵百年老柿树赫然耸现眼前,满冠金果在几近遮天蔽日树冠里讲述着生命的诉求,那景象,宛然孙行者踏近人参果树一般,不禁馋涎欲滴。但却感阳光人气缺少,阴凉邪风紧一阵慢一阵的吹的人发毛,实景和心情在诠释着毛骨悚然的味儿道。好在翠绿丛中几叶红艳,俨如旷夜之中的星星之火,才少了许多迷茫,使心情稍有安慰,没有完全失落徐霞客那般山野历险的坚守。回过神来,才觉浓荫之下,散发着只有枯叶霉烂才会有的那种独特气味儿。投眼四周,几株狗尾草的病入膏肓,绝非秋风渐近的刻画,实是阳光雨露被人夺爱后的结局。
我听好多人说过,在遇到不解时,越是困惑,求知欲就越强,自然,我也没有超凡脱俗。我经常和人说,并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我是唯物主义者,什么都不信,只讲科学,特信奉达尔文的生命进化学说,特别是在一种令人恐怖的环境中,也没有人助阵时。但不知怎么,那时,自觉有皮肤发麻的异样感觉,还有点儿毛发要竖起来的感觉。当时,也不知为什么,有让阳光多照到身上一些的期望,也想听到一些常见鸟儿们的嘻闹,不断的抬头瞅那浓密枝叶组成的树冠,却始终难以如愿。
黄土崖根儿上剥落的黄土上有不知什么虫子爬过的痕迹,看来风也很少光顾这里,雨也很少可以降到这样的地方,因为不同的痕迹叠加,已很难说清都有什么虫子什么时候前来造访。几片羽毛和鸟粪随机呈不同状态分布着,没有被粪便压住的,一定是近期才掉落的,被粪便埋住的,肯定已躺在哪儿有不少时日了。
从塌陷的黄土坡往上看,似乎有几孔窑洞藏在后面,于是,愰然大悟,这里曾经有人间烟火。如今人走窑塌,已难觅昔日繁盛,只有这一棵老柿树还毅然决然的坚守着自己的理念,用风霜雨雪历练生命的光彩,用日月精华完善生命里程。也许有人会记起,来收获日月赐予生命的营养,也许有鸟儿和虫子来这里享受柿树为它们创造的栖息地,也许有不少有益人生的未知会顺风飘到城里,也许就这样不变,会给自然的所有带来不可预知的契机。
是谁让害怕笼罩了那一片天地,会不会所有人,面对这样的处景,在产生不良干预的想法时都会望而却步,我想这样的地方多一些该多好,不要所有的地方都让人为所欲为,那看起来是好事儿,其实也不尽然,有很多现代文明的副产品,对我们生活所产生的不利影响,至今都是一个未解的方程式。
我带着忐忑爬上了邻近的一个高坡,那儿阳光明媚,有鸟语从远处飘来,稀疏绿丛依慰使我的心安然了许多,我望着去过的地方痴呆了好一会儿。
多情善感的门此时被撑开了一条缝,几个方块字慌不择路的跑了出来。
硕壮偏隅自安逸
逝去不知自成泥
灵魂出窍去何方
复去还来做天地
……
总想回头
看一看我们的追求
究竟有多少意义
顺着那些
已模糊的踪迹
还有
是不是被美化了的扭曲
只有那一滴甘露
被太阳拥抱着
变成了带有希望的纤维
我祝福黄土的厚德
承载了所有的喜怒哀乐
把太阳和天空的形象
伺候的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