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情缘散文

2019-12-30[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初识这首诗好像是在小学,知道了京口就是镇江,那里有爷爷的小妹妹——我的老姑奶奶!

  第一次学习写信也是在小学,老师要求我们不但要写信,还要用信封封好再交作业。于是给从未见过面的老姑奶奶写了封信,还在信封上认真地写上“镇江市山巷底黑桥西146号”。

  10虚岁那年的暑假,爷爷兑现了对我的承诺“10岁带你去镇江看老姑奶奶。”那时候,在我的心里,虽然知道了“京口瓜洲一水间”,但是对“一水间”有多远还是没有具象的概念,始终觉得镇江是遥远的大城市。为了镇江之行,母亲特意为我做了新的的确良衬衫,人造棉的裙子,想让我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城里玩。爷爷带我从高邮乘轮船,一点多出发,从京杭大运河入长江,晚上停靠在镇江轮船站8号码头,好像是大表叔来接的我们。码头上灯火通明,大西路如此繁华,让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对城市开始有了向往!

  第二天早上起来,浓香的豆浆和皮薄馅多的包子让我明白早餐除了白粥咸菜,还可以这么丰盛。姑奶奶家的后面就是铁道,只不过已经不再过旅客列车,只走货车。火车来的时候,震动感很强,火车的笛声跟电影里一模一样。听父亲说,他小时候跟叔叔在黑桥玩,看见火车来了,就抓一把石子想扔进火车的烟囱里,结果倒被烟囱里的烟吹跑了帽子。我第二天就让爷爷带我去黑桥,可惜没有等到火车从桥下经过,却有了一个疑问:黑桥不黑啊,为什么叫黑桥?

  接下来的几天,爷爷带我游玩了金山、焦山、北固山,还特意带我去新修的火车站看火车。那一年,金山的大雄宝殿还没有修复,焦山的碑林我还看不懂,北固山的游客还是那么稀少!那一年,四表叔才19岁,大表叔的女儿王晶才五个月。四表叔每天下班回来的任务就是抱王晶,还让我跟在他后面出去串门,邻里都叫我“小把戏”。

  此后经年,一直没有去过镇江。爷爷还是经常去看他的小妹妹,直到80岁以后,爷爷还经常一个人乘车去镇江。爷爷80和90岁生日,姑奶奶都带表叔们过江来老家祝寿,爷爷去世时,表叔们来了,姑奶奶深受糖尿病的折磨,没能亲自来送爷爷最后一程,但我还是从叔叔们的话语中看到了姑奶奶的伤心!又过了几年,姑奶奶也走了!彼时,我还在杭州,闻知此事,暗自落泪!我知道,以后爷爷再也不用江南江北的跑了,姑奶奶也不用拖着病体过江来看爷爷,他们兄妹将在天堂相聚!

  到了20xx年7月,叔叔向表叔们通报了父亲的病情,叔叔们很快就来到扬州,到医院看望父亲。没想到医院一见竟是永别,一个多月后,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表兄弟再次在老家相聚,已是天人永隔。父亲躺在水晶棺里,表叔们在灵前空自伤悲!

  时光易逝,容颜易老,随着亲人一个一个相继离开,我愈发感受到生命的无常与短暂。于是经常跟叔叔建议,计划找个时间去镇江看望表叔们。可是计划一再变化,直到11月下旬的一天,叔叔给我电话,说大表叔的女儿12月7日结婚了,我们都过去喝喜酒!

  一别33年,镇江,我终于又来了!黑桥仍在,云台山仍在,但是铁路已经填平,成了花木掩映的小径;当年5个月的小女孩王晶已经长成了新嫁娘;二叔的儿子王坚10年前就高大帅气,可惜这次没能见到;三叔的女儿王璞秀气温婉,颇有书香门第的气息;四叔的女儿王潇大方直率,一如四叔的性格;叔叔们渐老,就连当年只有19岁的四叔也已跨过了知天命的门槛;而当年干练威严的姑奶奶只能在照片里凝视我们的到来!

  京口瓜洲一水间,可惜我这些年过于忙碌,竟然让一水间的距离延长到了33年!四叔一直说年岁不等人,亲人之间一定要经常走走!的确,现在有了润扬大桥,镇江扬州已经不再有一水间的阻隔了,我作为下一代中的老大,以后一定要不定期的组织叔叔婶婶和弟弟妹妹们来老家看看,再带家人去镇江走走。虽说亲人见或不见都在心底,但是亲情还是需要经常走动才更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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