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而至的新年还没有启幕,人们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欢庆迎接,杀年猪,冷肴冻,淘豇米,蒸上几锅粘豆包,再洗净黄豆,做几板豆腐,陆续准备过年的食品。只不过,越来越多的新年已经没有了往日那些繁琐的忙年的准备。没有了忙年的准备,似乎也就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气氛,便也失去了沉浸在新年民俗里的机会,由此产生出许多的怀念情绪。
可能是临近新年的缘故,在这渐近的鞭炮声中里,我也和许多人们一样,在春节的百忙当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怀旧,怀念起那些早已模糊的事物以及热闹的气氛,就连童年的玩具、头花、泥泥狗、乡下热闹的年集,以及背影渐远的乡邻、年轻的父母,都在脑海里再次清晰起来。
喜欢回忆他们提着一只竹篮去赶年集的样子,回忆当年的小伙伴们跟在母亲的身后,把软磨硬泡得来的一串鞭炮,收藏得如同进了博物馆。喜欢看老祖母取出收藏了十几年的手帕,掏出一支支坠了玉珠的银钗,然后对我们叙说年轻时候打扮新年的故事,喜欢母亲终于在新年里为我们裁下一块布料,然后在一个接近大年三十的晚上,用一台旧的蝴蝶牌缝纫机“嗒嗒”裁缝出一件漂亮的新衣!
看着小孩子空空的小手就想,他的双手里面应该有一个泥泥狗,那呜哇的声音才能带来新年的喜庆;看着娇小的女儿流泻的长发,就想那瀑布一般的黑发上面,应该结有一朵新年的头花儿,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让美丽的彩花衬出山村女孩质朴天真的脸庞。鲜丽的头花儿和着清脆的鞭炮声儿,才能烘托出新年的气氛,悠久而古老。
在我的记忆里,新年是老祖母讲在除夕夜里的神话,是母亲大年三十贴在墙上的年画,是青春年少的哥哥姐姐们跳给军属老奶奶看的秧歌,那一闪一闪舞动起来的不仅仅是大红彩巾上的金黄流苏,它还代表着祝愿百姓生活的齐家洪福,代表无数中国人民的美好愿望。在国外,新年是驾着马车而来的,而在我们的中国,新年是从遥远的岁月里走来的,再向遥远的岁月里走去。
新年的时候,我会想起童年时候那种纸做的花朵,于是我想到去花棚里买一种冬天盛开的盆花;新年的时候,我想起童年时候的泥泥狗,于是我喜欢坐在房间里陪女儿看《一棵大白菜》《牧笛》等几部有关的动画;新年的时候,我去时装商店给家人买来新款的衣裳,而不用再彻夜不眠去踏踩那笨重的缝纫机;新年的时候,我可以到集市上买一种多维豆浆来满足家人的口福欲望,而不用泡豇豆磨小米把豆浆煮得四溢流淌。
无论是怎样的一种过法,新年的心中永远有一个唯一的念头,那就是愿新一年的阳光拂在你的脸上,新一年的期待写在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