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趣
大寒节来到了人间,冬日的暖阳也怕冷,悄悄地躲到铅灰的云层里,几天价不曾露出笑脸,让人忧郁,让人寂寞,也感到空虚与无聊,心房好似水库的水被排空一般,只剩下满心的空气在回荡。
对面的东寨子冰一样冷俊,矗立在视野的边缘,遮挡没有温度的风,从河岸边掠过,让路人裹紧衣帽,低头矮腰,行色匆匆忙忙而走。雪在快递途中,还未到。
下雪了。
中午时分,星星点点的白色颗粒从阴郁的空中撒下来,如同母亲那时用筛子选米时的光景,米粒随着长满老茧的手律动而纷飞,四处乱溅,白花花的影子装满了小簸箕。掉到扁柏树上的粒儿,久久没有行程,当作客人被留下了;蹦到落叶上的顺着方向流动到凹面集合站队去;他们向心力极强,方向敏感,不大一会儿功夫,四下可见白茫茫一片,园子里也毫不逊色地亮起来了。
抬头仰望天宇,没有雪的踪影,只是天雪一色,不可捉摸,放低眼脸,从树梢房檐才看清可言。昔日热闹非凡的庭院没有了玩童的说笑与追逐戏耍的身影,只有这天公播放的低分贝的沙沙作响的静籁之音。
没有传说中的鹅毛大雪,只有现实版的片片小雪堆在枝头、屋顶、草丛间、菜地里,用蜡笔统一涂成白色而不遗漏。雪涨了,雪厚了,雪高了,淹没了我的脚脖子,也淹没了出来觅食的山雀,相机让她惊恐和不安,从这个枝条飞跳到那个树枝,然后又纵身一跃,抖动了积雪筱筱落下,按下快门,也只是影子还留在图画,白色对白天,一片白。
园中的玫瑰让雪巧妙地化了装,不蔓不枝的藤条脱去了花儿朵朵的造型,换上了雪儿朵朵的容颜,粉领丽人,亭亭玉立,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美在花中,花在心间,甜在心房;动在静中,静在画上,旋律溢满,似烟非雾,沁于肺腑。
沿河田野更是铺上洁白的床单与羽绒被,黄土地在静静地沉睡。露出的点点青色是油菜的枝节,与河对岸的柳条泛出的淡青遥相呼应,他们在等等使者。另一块地里则可以看见绿的葱蒜,青绿的葱直指向天空,把萌卖给了雪花,尽显风流。
风裹夹着雪,雪伴风飘,飘洒在无垠的土地上,身后的脚印清晰了,又模糊了。
雪,目送冬的远走,盼着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