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具欧陆建筑风格的江北帝景湾,其入口处有爿广场。广场中央,八骏奔腾,栩栩如生,色仿青铜器,极尽古朴。小区居民呼此处为八匹马广场。
广场其后,一条通道,两边商铺接踵。通道中间,绿化带错落有致,郁郁葱葱;间置石桌木椅,可购物,可休闲,似一条街巷。倘若古代,这本就是一条街了。遥想北宋苏东坡谪居惠州时的街巷,岂有如此壮观?又岂有这般华丽?闲坐在此,昼可观丽人,夜可赏星月,该是何等惬意!
走至尽头,一圆形空场,与通道对直的另端,也是一个通道,就在另段通道的右手端头,是一处经营字画的商铺,大大的招牌上,有字有图。图是特写的摄影人像,字是很有艺术功力的变体魏碑,“黄金文艺术工作室”几字,顶天立地,撑破眼目。这图中之人自然就是黄金文了。
门面不大,却高,靠后的二分之一架空为两层,上层作书法培训,下层用来挥毫写字、聚朋品茗。室内书画作品挂满三壁,书橱与书案平行,架内层层叠叠,存满一匝一匝宣纸和麻纸。室内台前,独坐一人,手握紫毫,神情专注,如蜂采蜜般,在开满鲜花的艺术王国里,孜孜以求,陶醉其间。
细看了,这人就是招牌上的'主人。可是只有进得门来,喊上“金文”,他才恍过神来,识了来者,说“还有几个字,坐,坐”,就又进入了无人之境。来人知道写字这活儿是不能慌神也不能赶时的,很知趣地或坐在书案对面的木条椅上静候,或站立一旁,无声无息不出言语地观看。
黄金文是我在书画界认识的唯一落地生根惠州的鄂籍书家。由湖北咸宁的崇阳而广东博罗,由博罗而惠州,他像雪域高原坚韧的跋涉者,一步一个脚印,步步升华着自己的艺术和人生境界,由省书协会员到国家书协会员,成为粤鄂两地乃至全国颇具名气的书法家。他自幼爱书法,临池四十载。许因黄姓之故,自谓黄庭坚第四十二代孙。我曾质疑,何以见得?他说,有家谱可考。有此缘,又崇拜黄庭坚,故将工作室起名崇谷堂,而自谓崇谷堂主。诸君可要发问了,崇谷堂与黄庭坚又有何故?此说虽我臆断,却无不根据。黄庭坚,号鲁直,亦以山谷道人自居矣,其中之理就不言而明了。
黄金文擅诸多书体,我尤爱他的小楷。果真字如其名:粒粒小楷,粒粒如金。他的字,似有古法,却非古法,自成一家;入格而能出格者,乃大家气象矣。与其人一样,不媚不嗔,桀骜独立;看似木讷,却蕴灵性,久经咀嚼,耐人寻味。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因浮躁慕虚所致,常见办公室或家里多挂大幅书法,不是“自强不息”,就是“厚德载物”,千篇一律,万僧同面,给人有附庸风雅、云趋鹜赴之嫌。而纵观历代书家藏家,无不将书法形式和书写内容视为同等要素,为此,书法作品才具有了文化内涵与厚重力量。如被视为国宝的三大行书书帖《兰亭序》《祭侄季明文稿》《寒食帖》,哪一件不是书法绝品,又有哪一篇不是诗文杰作?正是书法形式与内容的集大成者的精妙之故,《灵飞经》距今已近十四个世纪,其演绎出多少令人扼腕叹息的风云故事和精彩绝伦的沉浮人生。金文似乎深谙其理,以楷书经,所书《心经》《道德经》等作品,被慧眼者视为极品,高雅又高贵,或送人或自藏。近年,更为鹅城文人誊写妙文,收藏于坊间,我妄言断定:其必将成为惠州地方文化的活化石!东坡先生存世佚稿,成为当今研究北宋惠州乃至全国无价之宝的史料,当属一证。而我的拙文《德云堂记》《鄂商赋》《东江红军纪念园记》《张兄藏石记》《新民兄六十寿诵》等,被金文小楷书写装裱,藏传于市井,或悬于大堂书房,或挂于茶坊商肆,成为鹅城文化风景亮点,我甚为感激。
不于红尘争宠辱,只在黉门论高低。金文近年授业不辍,弟子满堂;业亦精进,屡获大奖,是惠州学界的大幸,亦是书界之大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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