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应,在某些场合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慈善情怀。但更多的时候,我觉得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事实上,很多时候,面对他人的“有求”,你也未必能做到“必应”。有是就有非,有黑就有白,有必须接受的,肯定也有必须拒绝的。
拒绝,虽说难以避免,但方式却各不相同—有的拒绝似刺,有的拒绝如花。
A不少人喜欢攀龙附凤,爱依附名家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于是,花钱请名家为自己的“新产品”代言成了一种潮流,部分名家也欣然应允,或作画,或题字,或写序,不分青红皂白,当真是有求必应,自然少不了白花花的银子揣入口袋。当然,也有讲究操守的人,非厚利所能惑。提倡学识与思想自由的吴稚晖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有位画家登门拜访吴稚晖先生,想请他为自己的一幅图画题字,以增加作品价值。吴先生不喜其阿谀逢迎之态,知其造访动机不纯,于是端详画作之后,以写实的笔调题了两行字:“远观一朵花,近看一个疤。”画家以为吴先生看不懂他的“抽象画”,便解释说:“这是一幅风景画,而且好在……”吴先生不慌不忙接着题写了两行字:“原来是幅画?哎呀我的妈!”几行打油诗似的题字彰显了吴稚晖先生的人品,他用“接受”的方式严拒了媚俗的世风。
这样的拒绝可能会给那些投机取巧的人一些警示,免不了伤人颜面,让人心上结疤。不过,有时以接受的方式拒绝别人的求助,却能将拒绝的疤,变成美丽的花。
B一天下午,我在书房上网,邻居大嫂来我家借用缝纫机补一床被单。我知道缝纫机前几天就坏了,还没来得及找人修呢,可这些话自有妻子跟她说,我仍旧上我的网。妻子却连连说:“行啊,在房间里空着哪,没关系,你用吧!”说着,她们进了摆放着缝纫机的小书房。我刚想说话,妻子抢着说:“你先到客厅看会儿电视,我们在这儿有点事。”我不好说什么,只好满怀疑惑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叮叮当当”地响了一阵,妻子说,“前些日子还用过,什么时候坏了呢?真是对不住你了。”“这机子也用了有些年头了吧,东西就是这样,说坏就坏了,怎么能怪你呢!就说我家那电瓶车吧,上午还好好的,今天下午就骑不了了。”邻居大嫂宽慰妻子说。
送走了邻居,我摸了摸妻子的额头,说:“你没发烧吧,这机子坏了好几天了,难道你忘记了?”“不让她试试,她怎么会相信呢?”妻子解释说,“你忘记了上次到老李家借摩托车回来说的话了?人家说车坏了,你还不是说人家不想借给你骑吗?还在家生了半天闷气呢!”
是啊,上次我到老李家借车回来,脸上写满了不悦;这次邻居大嫂没借成东西,离开的时候臉上却笑意盈盈。是啊,有的难处只有让他人亲自摸到,才能得到他人的理解;有的拒绝,只有让他人自己找出缘由,才能获得他人的信任。
我终于明白:拒绝并非无情物,只要方式恰当,拒绝的荆棘上同样能开出一朵绚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