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家里,我才知道什么是“蜗居”——一家三口,挤在不足30平方米的空间里。房子虽小,但主人会打理,因了匠心独具的布置,小屋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拥挤不堪。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家的后“窗”很特别。犯一眼看去,窗户打开着,外面是辽阔的草原,绿草茵茵,鲜花盛开。凑近了看,原来是一幅画。不过,这画立体感很强,远看去,还真像一扇实实在在的窗。因了这窗,小房子的空间仿佛大了许多。不得不佩服朋友的天才创意了。
朋友的职业是开出租车,但他同时是位业余画家,在这个小城的文艺圈里,他是有名的“出租车画家”。他常笑说,自己是小城画家里,车开得最好的一个;在出租车驾驶员里,他是画得最好的一个。
他人小就喜欢画画,读书上课之余,常常在废纸上用铜笔画这画那。那时,他的愿望是长大后能当画家。然而,长大后,他没能当了画家,却当了与画家看起来距离很遥远的出租车司机。因为当时几个兄弟姐妹都读书,家里很困难,他是老大,只能早早退学赚钱,减轻一点父母的负担。
但他从没放弃过当画家的梦想。工作之余,只要有空就涂涂抹抹。除了拜访小城有名气的画家,向他们学习之外,还报名参加网上的书画函授斑,为自己义电。在一起开出租车的司机们常问他,你开好你的车就行了,学哪个干啥呢,难道你指望着能靠画画赚钱?他听了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如今他的日子依然过得有些清苦。妻子没有正式工作,在街上摆小摊,卖些吃食,收入微薄。但我从来也没看到他沮丧过,抱怨过,不论在哪里看到他,一准是乐呵呵的模样。
日子虽苦点,但他的家庭是美满的。妻子很贤惠,两人结婚十几年来,从没吵过架,红过脸。女儿呢,也很争气,学习很好,并且懂得孝顺父母,放学早早回家帮母亲做家务。
那次去他家时,他可爱的女儿,指着那扇画在墙上的“窗户”,对我说,我家的窗外,也会随着季节变化呢——春天时,窗外柳树发新芽,燕子雨中飞;夏天时,盛开着五颜色六色的花,很美很美;秋天时,枫叶火红,大雁南飞;冬天时,雪花飘飘。小女孩儿这样说时,满脸的快乐。
这一家人的知足常乐,让我感动——在这样贫宪法的日子里,他们居然能把生活过得这样有声有色。
我想,朋友是有大智慧的人,他画的这扇窗,为一家人开启了一道心灵的门,这样,无论生活在怎样艰难的困境里,他和他的家人都依然能够永怀希望,看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