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清晨,我一边往学校赶一边咬着烧饼。黄澄澄的烧饼散发出暖暖的焦甜味,一口下去,融化了的糖溢了出来,唇齿留香。
烧饼买自学校旁的一家烧饼店,店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的,生意很火。记得我上小学时,那家店就已经在那儿了。
“老板,来一个甜味儿烧饼!”
我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把烧饼钱放进桌上的铁盒里。
“马上就好喽!”老板愉快地回应道。他并不抬头,忙着用铁钳拨弄着炉子里的烧饼,仿佛他眼里,只有那一炉烧饼。
那原本贴在炉壁上薄薄的饼,烤制后,都鼓了起来。老板迅速抄起一把铁铲伸进炉内,另一只手用铁钳往里面一钩,热乎乎的烧饼就新鲜出炉了。
“小同学,这一炉是咸味儿的,你再等会儿啊。”老板用袖口擦着汗,回头对周围的顾客说道,“你们先让让这位小同学吧,她要赶着上学去。”
“不用,我今天有时间。”我连忙摆手。
老板瘦尖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祖国的花朵可耽误不得。”
在炉子里升腾起的热气中,老板脸上被时间打磨出的棱棱角角仿佛也不那么明显了。
老板娘从屋里搬出一筛子未烤过的烧饼。老板洗过手,从筛子里取出一块饼,沾了些淀粉水,径直把手伸进炉子里开始贴。老板手上的淀粉水滴下来,落在被烧得通红的炭上,发出“嗞嗞”的声响。“呼——”老板迅速拿出手,手上明显可见一块烫红的印子,他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呼声。我有些不忍,问道:“很疼吧?带上手套呀。”
“那不行,不干净,饼也贴不牢。”
老板依舊不抬头,专心干着手里的活儿,语气略显严肃。
我怔了怔,又问道:“起那么早,做饼又那么难,烧饼再多收个块儿八毛的我们也可以接受。”
这下他停住了,认真地向我解释:“那可不行,卖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个价。小同学,你不懂,有些东西是一定要坚持的。
我拿着烫乎乎的烧饼,若有所悟。
其实,做人也如烧饼。中年老板,在他的生命中,有对我们这些青少年的爱护,就像烧饼里软滑滑的糖;也有对自己做事原则的坚守,好比烧饼硬硬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