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薄荷随笔

2019-06-01随笔

  那年初夏的薄荷叶。

  还记得那年初夏,几场大雨过后,我们送外公回到老家,也把他生前在夏天最喜欢的薄荷草从老家带了几棵回来,除了外公,我们对薄荷茶都没有那么感兴趣,或许,外公习惯的是那晒干的薄荷草开水冲泡过后沁人心脾的清凉味道;或许,外公习惯的是那薄荷茶里采摘和晾晒的那一份父母的关爱;或许,外公习惯的是那薄荷茶里似浓似淡的家乡的味道……

  那年,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接触新鲜薄荷草,之前记忆中,都是盛夏,外公把从乡里带回来的晒得干黄的柴火棍子一样的薄荷折断放在大茶缸子里,满屋在开水冲泡下去的瞬间,全都是一股清清凉凉的味道,似乎还有一种烟草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混合了外公尚未熄灭的手中香烟的烟氲,而且外公喜欢的是那种开水才冲泡下去没几分钟就趁热喝的感觉,大热的天,那么滚烫的茶水,我们喝不惯的。那天,在外婆家里吃过晚饭,收拾完碗筷,稍坐片刻,听外婆说起那阳台上的薄荷,外婆那个没有封闭的阳台上,有爬藤叶绿花黄瓜青的丝瓜,有早已变异见缝插针冒头的小草莓,还有在一个小盆里,茁壮繁茂的深色薄荷草。我想带几棵回家,以为雨后的泥土较为松软,轻松地就去用手提拉,没想到,居然把大概十公分左右高度的旧瓷盆里的土壤整个的提起来了,那瞬间,我看到跟土坯似的土圈里,是一圈又一圈象牙白色的草根,外表上直径每棵不到一公分的薄荷草,居然有近一公分直径的根茎,那种缠绕,一圈圈,一层层,叶片那种深厚的绿色,浓郁的清香气味,似乎更有家乡那种原汁原味。

  我向外婆说起那一道道缠绕紧密的根茎,不过是草科而已,怎么如此强壮。外婆一语道破,十年,草也快成树了。

  是啊,十年!外公离开我们十年了,现在的他就在家乡的屋后,那块狭长的土地里,每日与家人相守,家里还有还有谁晒薄荷做成茶?又有谁会喝呢?

  那日,看到了书上泡薄荷草的方法,心中一动,也泡了起来,冲洗过后的薄荷叶在手心已经是青气袭人,撒进沸水中,旋上杯盖,摇一摇,看着那抹青绿在圆柱的杯中悬浮着,忍不住,就着滚滚的热气一口喝下去,热度里,舌尖上,两种香味彼此混淆,相互缠绵,水汽熏在脸上,都可以感受到那种独特的香气,额头热茶下肚的温热和高温的焦灼原因,细微的水滴一颗一颗沁了出来,一口,又一口,一杯花草茶伴着那种端杯的手感,还有满室的香气一起,渡过一个本想昏睡的午后。

  怎能忘记,那青青薄荷,那浓浓的薄荷香,外公品茶时的模样。

  十年,那青青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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