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胧童事生活随笔
这里的孩子们,只要拿得动什么家什,就得学会怎样使用它们。
每当春风开始将绿色从山脚染向山顶时,就可以折下柳枝,拧出一支柳笛,吹响春天。短笛洪亮悠远,长笛呕哑低沉。不管怎样,这都是我们自己的歌。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种是繁忙的时期,大人们起早贪黑,没完没了地劳动,大队干部还常来检查,他们一来,天刚蒙蒙亮就得上工,天黑得看不见才能下工。为了能使全家少挨饿,从队里下班后,还要借黑暗前的光亮,在房前屋后刨上几垄小片荒。然后匆匆地吃过饭,匆匆地睡下。
森林边,榛棘丛丛,草木葳蕤,是采山菜的好时候。初夏的厥菜,八分钱一斤,如果运气好,一天可以卖上七斤八斤的,我们都很愿意去做,因为每次将卖得的钱交到母亲手里时,总免不了受一阵夸奖。
月光下的夏夜最令人难忘。小草屋前后左右的树叶及草丛,泛着晕晕的月光,如一泓静水。茫茫的群山中,不时传来夜鸟的悠悠长啼,似乎很远,很远。无论是谁在这时,都有一种超脱感,失去了疲劳和困乏,似乎仙境走进了自己。但很少有人来体会这种感受的,早已疲惫不堪地酣然入梦了。
有一年夏天,母亲带着我到老开沟去摘角瓜。往回走的时候,母亲一只手抱着大妹妹,另一只胳膊挎了满满一篮子圆滚的角瓜,还背着小妹妹,将镰刀交给我,并一再叮咛:看着脚下别拌倒了,别割着自己等等,我都一一记住了。可走了一会儿后,便觉得用手拿镰刀是个麻烦。它在家里总是挂着的,对了,挂在肩上一定也是可以的。镰刀挂到了肩上,血也从肩上流下来。母亲扔下篮子,放下大妹妹,顺手从身上扯下块补钉包在我的肩上。角瓜从篮子里一个个地蹦跳着从这半山腰的茅草小路上滚到沟底。我哭了,妹妹们更是大哭不已。
到了八、九岁时,已开始在星期天和假期里,同其他同龄人一起,到生产队和成年人妇女一道做一些播种,间苗,撒化肥,拨草等轻一点的活,这样一天下来,腰酸腿疼,浑身发软,刚上工不久就盼着快点收工,但是不上工是不行的,队长常拿扣口粮来威吓,谁都害怕。我想起爸爸曾经讲过的一件关于我的事:
在一个冬天,我看到爸爸和社员们一起挥汗如雨地往地里送粪土,就向爸爸要求有个雪爬犁,一同去做。爸爸笑着说:“你刘爷爷是队长,你跟他说说,他若同意,就可以了。”旁边的`队长刘爷爷听了,一本正经地说:“好,行啊!但是得让你妈把你的裤裆缝上才行。”
唉,那时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为什么不多想怎样玩呢!可这时,裤裆是缝上了,想玩的机会却没有了。
有一天,在劳动间歇时,一个姓董的公社社员,将一把碳酸氢氨化肥塞进我的嘴里寻开心,我立刻被一种说不出的剧烈的酸辣感刺得痛苦地叫了起来,我赶紧冲到河里去冲洗,但还是使我难受了一整下午,幸亏没有落到眼睛里,否则……
有一次到小利家借笊篱,看到他们一家六口人正围着饭盆吃饭,他爹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力地吃。饭盆里的东西很象大块的肉,我可从没见过吃这么多肉的,不由偷偷地瞟了许多眼,原来是煮磨菇。前些天他家吃灰菜吃得个个发了胖,全身浮肿,现在改吃磨菇,一定会比吃灰菜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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