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问我:“先生,喜欢花吗?如果喜欢会是什么花呢?”,我惊喜于你对我的问题有一种率真童趣的启发,平时并没有特别留意自己对于花儿的喜欢,途经某处忽然看见绽放的花朵,心内却总会油生出我爱花色多自然的欢喜,自诩为读书人,脑海里自然浮出了很多关于古人爱花的雅嗜,爱莲有之,爱兰有之,爱梅、爱菊、爱牡丹,心内慨叹古人雅趣。
凝视你的问话想了一下,我应该是喜欢向日葵,最初对于此植物的认识恐怕源于葵花籽,并非因为好吃,而是记忆里无聊的消磨似乎都与其有关。
隐约记得小学某篇课文里有对向日葵的描写颂赞,文章内容赋予一定的政治比兴,而那时的我在诵读中将脸转朝向窗外的太阳,假想自己是一棵洋洋洒洒生长的向日葵,眯缝着眼睛感受一片红芒。当时的语文老师应曾有过文革小将的经历,带着鲜明的时代烙印,嘴角的痣也抖颤着战鼓擂动的余音,她绝难接受我未与她发生共鸣的通感扮演,用叱咤风雷的腔调喝令我站到教室后面与垃圾桶并立自省,理由是朗诵向日葵这样的课文,形象散漫,立场不坚,有叛变通敌的精神嫌疑。 我们的分歧当属时代变迁对主义征化理解的不同,老师的向日葵激荡出横眉冷对,怒目圆睁的革命东风,而我站在教室后面依然懒洋洋、松垮垮的呈现某种立场不坚,斗志不强的怂相,费解的同时带着自娱的排解体会昂扬的向日葵精神 当然向日葵是无辜的,时代塑造性格影响思想。多年后在新疆看到鲜活壮观的向日葵田,以无序而又层次分明的排山倒海之势压进视野,犹如无数昂首的小狮子倔强挺立,梵高笔下浓艳明丽的色彩一刹流淌进现实,热烈的在眼前铺展。忽然忆起童年时自己假想中懒散、松垮的状态,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假扮的是被采摘下来失去色彩的葵花籽托盘。
时至今日我依然难与带着文革烙印的老师产生共鸣,但生活经历应有助于开拓视野,丰富认知,从而化解某些曾经的不解。为什么会喜欢向日葵?不表梵高先生的艺术影响,我想它热烈而安静,浓烈而不艳媚这才是向日葵给予我的示意,人生也当如此才有内释的力量吧,尽管我依旧是一副松垮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