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生活心情日记
旧城拆迁,住宅楼的旁边多出了一块空地。这空地原是一户人家房前的烂泥道地,它呈梯形状,面积倒有三分光景。一段日子鸡不踏人不进,道地就野草萋萋,很有些荒凉了。一天,家中的小老太打听到,说是新城规划还在论证中,离建设起码还有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于是,她挖出了从老家带来的阔板锄头,来到空地上,先劈草,后掘土,又是拣草根又是剔石块,从日出忙到午后,一畦菜地终于初具规模。
从楼上窗口往下瞧,阳光下,菜地的泥土泛出乌黑油亮的光,很像懒婆娘的乱发中梳理出了一条光鲜的辫子。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去了一趟乡下,当傍晚回来时,忽然发现空地上,足有一个操作组的人在忙碌着。其中,男挥银锄女种菜,儿童拎着小桶打水浇菜根。更有一些人站在空地边,拱着手叉着腰高谈阔论。
空地像新疆姑娘一样,被七八户人家梳出了10多条辫子,变得齐整靓丽了。漂亮的姑娘人人爱。以往一下班就进屋,门关得比脚还要快的左邻右舍们,如今一有空就与“自留地”作伴,劳作时还相互间交流着经验,传递着信息。那天我刚到家,小老太就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说:“今天下午在菜园松土,与旁边拔草的老太扯闲谈,谁晓得她就是外婆隔壁的那个婶婶,而且就在一楼。同一幢楼一起住了多年,平时进进出出竟没有碰到过,你说怪不怪?唉,40多年未见面了,八九岁时我去外婆家,婶婶总要拉着我的手,问我大起来做她的媳妇好不好?”小老太老花眼半闭,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
真所谓只有懒人没有懒地,没几天时间,菜籽绽出了嫩芽,菜秧长出了新叶。清晨,初升的阳光照在含露的菜叶上,整个菜园闪耀着光斑亮点,充满着青春少年的活力。自己种菜,种的就是一个放心。青菜生虫了,用手捉。三楼的赵师傅把捉来的青虫盛在罐头里,喂从未开过口的几只画眉鸟。四楼的金老师退休前是教生物的,他用小竹片挖,三二下就挖出了躲在土里的黑地蚕。肉乎乎的抓住后,就对身边的小孙子进行直观教育:昆虫的.气门、触角、复眼。
家有一畦菜地,着实丰富了小老太的生活,有时吃三餐了她还在地头转悠。我是很少去护理菜园的,不过明白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的道理。见地里帮不上忙,就决定顺便的时候去买一些复合肥尿素之类的。“买什么啊,人粪尿都用不完呢。”小老太对我说。原来,车库收破烂的黄老表,配置了一副塑料粪桶,放在空地西南角的竹蓬里。离空地不远处有一只化粪池。要施肥了,人们粪桶一挑,来到池边,手指一勾,打开池盖,用多少舀多少。
地里的鸡毛菜可以上桌了,小老太拔了满满的一竹篮,想不到前街后院一转,到家时只剩下一手把,最多可放一碗汤。“菜呢?”我疑惑地问道。“分了,大家尝尝鲜。”小老太说这话时,昂首挺胸,面带微笑,很有点雷锋叔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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