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花灯日记1000字

2018-09-23日记

  一到正月,满街花花绿绿,皑皑白雪映衬,一片灯的海洋。

  正月十五闹花灯。极喜欢这个“闹”字。是冰天雪地里,凌寒的腊梅兀自开放,俏枝迎春,花开有声。凡俗的日子,有了希望,满心的欢喜与企盼呢。

  花灯,又名“彩灯”,是我国传统的民间手工艺品。起于汉,盛于唐。而今,早已由最初的照明功能,逐步演化为兼具生活功能与艺术特色。通常以竹木、绫绢、丝穗、彩纸等材料,经彩纸裱糊,编结刺绣而成。比较考究的,还可配以剪纸、书画、诗词等装饰制作。

  大约20年前吧,每年寒假,我都坐了车,迢迢的,从父亲插队的沭阳赶回南京。原因有二,一是代替父亲,看望年迈的爷爷;二是帮爷爷扎花灯。记忆中的花灯,最为鼎盛的,当数秦淮河文德桥沿岸。雾霭将现,华灯初上,便有游人如织,人声鼎沸。无数灯盏,琳琅满目,形态各异。或挂或提或拉,灿烂了河水,也点亮了心情。

  爷爷扎花灯技艺娴熟,是秦淮区花灯协会艺人。儿时的记忆里,吃的,无非是稀饭咸菜,穿的,也只有或灰或蓝的粗布衣裳,日子过得紧巴着呢。所以,年前扎花灯,于爷爷来说,就是一种殷切的企盼。卯足了劲,像农民守望着地里的庄稼。一年的日子,都指着它呢。爷爷用那双布满青筋的双手,操竹刀劈开竹子,削片,卷成圆形或椭圆形,烘烤,定型,再用细铁丝缠绕,固定,做好花灯的骨架,裱糊上彩纸。一张普通的皱纹纸,经爷爷一双巧手,或剪或折,顷刻,就成了一朵出水的芙蓉。我在一旁,红肿着小手,帮不上忙,也就是剪个兔子眼睛,刷点浆糊,或上轮子。那时的花灯,轮子是水泥铸的,不像现在的木头,厚实稳重,可以保证花灯在拉动时不易倾倒。

  元宵节那天,我和爷爷用长长的竹竿,嘎吱嘎吱,抬着一串串花灯,在凛冽的寒风中,一一挂好。爷爷买来冒着热气的莲湖糕团,呵呵笑着,看着我吃完。自己则背过身,偷偷啃那又冷又硬的窝窝头。记忆中,最为深刻的是,每天晚上,爷爷总是咳咳喘喘,对着昏黄的灯光,数那一毛两毛的钱币。那种目光混浊而深远,似乎穿透岁月的艰辛,于苦难中盼出一丝甘甜来。生活的艰辛,过早的憔悴了爷爷的脸庞。看着驼着背,双手被竹刺、铁丝扎得血迹斑斑的的爷爷,我常问:“爷爷,您为什么每年都要扎花灯啊?”爷爷不语,只是微笑着,用那粗糙的松树皮般的手指,轻轻刮过我的鼻子。现在想来,那是一种无言的慨叹啊。

  时光毕竟犹如流水,爷爷已作古多年,家里的日子,也终于日渐红火了,父亲也不用再去传承爷爷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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