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在博客上写着两段文字,随手翻看几个网页。无意中跳到一个博客,看到久未联系的一个朋友。她的主页已是一张发黄的老相片,留存着时光似曾相识的气息。文字还安放在那里,最后更新的日期是2006年11月21日。读着她熟悉的文字、留言,那些温暖的记忆,如袅袅轻烟,从心底一缕缕发散出来。清晰依然。只是,博客分别搬家,我们彼此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人潮中,再也遇不到。网络让人们的距离可以很近,亦一下很远。就像人的心,心里有,怎么远也觉得近。心里没有,隔条网线远天涯。
下午QQ里一个文友寻我。他原来就在这个城市的西区。多日无音讯,他已去广州。遭遇不公,他辞了工作,言语间有淡淡的失落和漂泊。彼此的相识,是因为我和他的文字很近,常同时出现在一本杂志,一张报纸。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我住城东,他在城西,总有一日会因为文字或工作而相见。如今,他已经走远了。他找到我的博客,又加了我的Q。他发来QQ大笑脸,不停地晃动着,欢喜着。我回他一个,心里却生出一种酸酸的欣慰。还好,有网络在。还好,也有文字在。他在文中,叫采月光的苇。写很清朗的文字。我想着,即使再也遇不到,日后看到他的文字,也是亲切的呀。
晚归等车的一片人群中,有人欢喜地唤我。昏黄的灯影中,一股亲昵的气息越过人群,向我扑来。是宁宁,一个恬静秀气的女子。当日,在新员工培训会上,我和她自我介绍,都来自北方遥远的一个小镇。异乡相遇,虽不曾相识,却让我们惊喜得一见如故。我们手拉着手,眼睛含笑看着另一双眼睛。没有太多言语,仿佛已经认识许多年。
在这家大公司里,我在品牌部,宁宁在国际部。不相干的两个部门,每日工作亦是匆匆穿梭,在层层的写字间里包裹着,多日都遇不见。人群中,宁宁欢喜地向我奔来,挽着我的臂膀,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朋友。昏暗的光影中,有她欢喜的眼波闪烁着,亲切而温暖。喧闹中,我和她靠得很近,就那么面对面站着说话,心情欢喜得无以复加。也不知为什么欢喜,只觉得心中有一眼愉悦的泉,止不住地向她溢出,溢出。是性情相投的好感和满足?是不远千里而相识的惺惺相惜?
是的,相惜,人世间有一种情意叫相惜。你我在人群之间行走,不可能讨好所有人,更不可能“征服”别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真实地展示自己。或许我走的路、说的话,正是你向往或者曾有过的感受,那就有了共鸣和感动。于是,穿越重重的人群,彼此相识,我只与你相惜。自然而然,不需要长时间相处培养感情,亦不需要处心积虑经营复杂的关系。如若遇到,即相见甚欢,一双眼睛渴望另一双眼睛的重逢。相惜一份心底的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