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商州散文

2019-03-17散文

  两年前,我从深圳回到商州,听一个同学调侃,我们的任务是建设“陕南强区,幸福商州”。

  我笑,觉得幸福商州这个口号抽象而空泛。

  近几年,幸福指数这个词出现的频率颇高,据说不丹那个小国家独领风骚,如果你想去亲身感受一下,却难以实现,因为不丹对外签证一年只有一万人的名额,满了就不再签。我等不了到不丹,只能在国内寻找幸福。我常常想着能有一张类似PH试纸的东西,轻易测出一个人的幸福度。

  我不知得出幸福指数的具体操作,但我做过心理测验,就是在不用太多思考的情况下答完规定的题目,测试结果就可得出,想必幸福指数来源也是这样的吧。

  在商州扎扎实实地生活了两年,每天用最顺口的方言同别人交流,倾听、目睹小城的故事,觉得幸福其实很具体。

  多年前,我十八岁的弟弟在深圳打工,春节时回到小山村,听他的小伙伴谈论在西安当保安的经历,小伙伴讲得眉飞色舞,他觉得有一份保安员的工作很幸福。我笑问弟弟,你没向人家炫耀一下在大城市当印刷工人的感觉?弟弟却给我谈起写字楼的女孩,两眼放光,与那些文员多说几句话,牵着她们的手滑旱冰,就是十八岁蓝领工人的幸福。

  十年前,我从州城回到小山村,说起父母病了,邻居大妈赶紧说:让你爸妈快点回来吧,咱这空气好、水土好,在家时都不生病的。大妈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西安,呆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就再也不出远门了,她觉得普天之下,唯商州农村最好,那时我觉得井底之蛙的大妈想法可笑。十多年过去了,我再回到小山村,看到整日忙碌的大妈身体依然硬朗,突然羡慕大妈了,她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思想和生活都单纯,简单就是幸福。

  前几天遇到一位大叔,给我说起退休后的生活,一副总理来了也不换的志得意满劲儿。他原是某局副局长,退休后被一家建筑公司聘去当监理,一个月工资不少,真正的吃了甲方喝乙方。大叔不甚看重钱,但他在乎别人对他的尊重,退休之后,还能延续工作着的成就感,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一个国企下岗职工,自谋职业干起了铺地砖的技术活,手艺成了小城行业第一,价格却和别人一样,不管金融海啸还是房地产危机,一年四季,从来都是别人排队求他干活,而绝无他没活干的时候,他笑说自己年薪十几万,比普通公务员还强。对他来说幸福就是家有万贯,不如薄技傍身。

  看见几个打扮时尚的女人,以为她们是政府公务员,或者老公不是大官就是大款,聊久了才知她们是一批保洁员,她们的幸福是自己和这个城市一起靓丽。

  清明回乡祭祖,几个年近六旬的叔父跪在祖宗的坟前,回忆他们的学生时代,一个叔叔因作出一道老师不会的题目感觉很了不起,记起高中那个盘腿坐在课桌上讲历史的老师,听他口述历史就是幸福。

  回城时,亲戚邻居这个割把韭菜拔小捆嫩葱,那个一袋玉米糁,半袋萝卜干,我的手里提得满满当当,走到小区楼下,遇到几个熟人,我这个分几棵葱,那个分一把蒜,此时的我,获取与给予都是幸福,乡情是幸福,睦邻也是幸福。

  晚上,徜徉在丹江河畔,行人如织,我常常感觉众人皆游客,可每当听见他们纯正的商州话拉着家常,仿佛刻意提醒着我,他们是这里的常住居民,愉快的日子不是度假,是生活。

  在商州,很多人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一睁开眼睛就想着今天欠银行多少钱,房贷车贷也只是少数人的传说。一年半载不工作,粗茶淡饭养着绝不会挨饿。

  在商州,幸福的感觉还有很多,恕无法一一列举。

  我突然顿悟,寻觅幸福,何须远涉不丹?商州不就是吗?它虽然不很富足,但它有清新的空气,舒缓的节奏,与世无争的淡泊宁静,它们不正是构成幸福的内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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