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是前卫的人,却是极懂得生活的人。
我的家在农村,母亲总是在家中摆弄些花草。金银花,山茶,向日葵,牵牛花等等。常常能够看到开得繁盛的花朵在闪烁的光线中浮动如影。隐约有跳跃的阳光。
她喜欢亲手植下一株株树木。这些树总是会在一个时间开出花朵或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结下果实。夏有樱桃,秋有菊花,冬天会看见大簇大拥了满树的红梅,春来又是桃花满地,满满的情意花开。
每每在种下这些的时候,总会看见父亲在一旁碍事,听到母亲充满笑意的嗔斥。猫咪在一旁晒着太阳打盹,河水中有几只小鱼嬉戏石间,时光安静路过浑然不觉。
繁荣昌盛的小生命带来无尽的活力,生机勃勃,看到父母亲在院中忙碌的身影,心中总是无限安宁。他们像燕子筑巢般经营着家中的所有。如同世外桃源,和谐美满,幸福安定。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总是幸运的。
母亲的生活方式,也是颇令人羡慕的。
看到过书中有一母亲说,我只愿你成为一个善良快乐的人,不需要做精致华丽的高贵女子,懂得生活便很好。
也曾看过一个极有情调的日本女子写的书,什么名字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她记录下时时刻刻细微的体会与快乐,用她不张扬不轻佻的内向的笔触写下青梅酒,菖蒲上的水滴,夜里昆虫的叫声,晚间雾气沾湿的衣裳,种种生活中的微小情趣。然后总要在后面附上一句:这是很有意思的。
有意思,是来自这个淡定女子的笃定。
这样的女子总是美的。就像尼采说的:真正的美不做剧烈的进攻,只是慢慢渗透。清淡便是渗透到这个女子骨子里的美。她淡定安然地记录,恰如其分地生活。她是一个快乐的人,已经毋庸置疑的了。
走在街上,总能够看见一些人,她们大多衣着华丽光艳,戴着低调的昂贵首饰,手里拎着一只大同小异的包,包里放的大多只有一张卡和一些化妆品,然后神情冷漠地从你身边走过。曾记得有本书中这样形容她们: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他们的生活模式仿佛总是在向人陈述我能够花两千美金买一只小包,我只需要一张卡和一些化妆品就能够满足全部的自我。
物质像是一条毒蛇,不留痕迹地一点点一点点侵蚀着我们的生活,使它面目全非,留下的就像是敷在脸上的一层层厚重的粉底。虽然光彩照人却毫无温度。
想起古时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会羡慕起那些古人来,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在以一种无法言语的愉悦生活。不剧烈,也不荣耀,如同花期,一期一会,活在当下。
有时真希望成为那位日本女子那样的人,清淡却非索然无味,平常中自有真情流转。
想起初中时曾背过的陶潜的诗: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