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生活散文随笔

2019-06-23散文

  冬天的气候向来是最善变的。傍晚的风前一天还是舒适宜人,第二天便如刀、如剑,寒冷刺骨。气象局早些日子就发布的橙色预警,如今终于应验了。一夜之间,街上多了几分冷清,人影稀疏,只有路灯发出的微弱的光芒,让这深邃的黑暗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

  爸妈都出差了,我一个人待在书房,开了一盏灯,独自在灯光下静静地读书。四周出奇地安静,只有哗啦啦的翻页声和呼呼的风声,使我相信我的听力尚存。

  突然,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这敲门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来自爸妈。独自在家的我不敢应答,只得静静听着。

  “咚咚,咚咚……”我不予理睬,只盼着外面的人快些离去。

  “咚咚——咚咚咚——”外面的人未曾说过一句话,却敲得愈發急促,似乎是算准了家里有人,不待我开门便不肯离去了似的。

  我的脸有点发麻。这么冷的天,一个陌生人,敲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家门,究竟有何用意?我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

  突然,敲门声戛然而止。

  他终于走了吗?我稍稍松了口气,轻声慢步地踱到门口,想要一窥陌生人的真面目。

  可是,还没等我挪到门口,陌生人又有了新的动静:他似乎在翻着工具,拿出了什么东西。接着,一阵有些刺耳的摩擦声从门上传来——他在用某些东西划着我的家门!难道外面的人竟是个小偷,想要趁家中无人,溜进来大捞一笔?霎时间,从前看过的种种入室盗窃、抢劫的新闻如洪水决堤般涌入我的脑海,门外站着的人,会不会是潜逃多年的惯犯?下一秒他会不会破门而入,手中还持着一把尖刀?

  我吓得身子一软,几乎要倒了下去。外面的寒风仍在呼啸,时而像怒吼,时而像哀号。尖利刺耳的划门声一遍又一遍在无边的黑暗中回荡,每一分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

  不知这种恐惧持续了多久,一切又归于宁静。门外的人似乎是没有成功,灰心丧气地收拾装备准备离去了。我仿佛劫后余生般,全身又变得格外轻快。冷静下来后,我悄悄靠近门口,向门外望去,陌生人刚好走开,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影。

  又过了一阵,在确认周围无人后,我壮着胆打开了房门。走道上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熏得人眼泪直流。我转过身去,想要看看门上是否有异样。就在转身的瞬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门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些令人头疼不已的小广告和发黑发霉的胶痕,都已不见了踪影。上面的清洁剂还没有干透。这扇大门一如刚买来时的样子,一尘不染,我甚至可以从中照见自己的影子。

  我明白了,哪有什么陌生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保洁阿姨,刚才她肯定是先敲门告知业主,发现业主不在家便取出工具清理起来。

  我真傻。我暗暗地嘲笑自己,竟把一个瘦弱的保洁阿姨,当作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坏人,把自己吓成了这副样子。可我又为自己感到羞愧:为何一开始我就不以为她是个普通的保洁员,还用自己的恶意随意揣测她呢?

  夜深了,万家灯火一盏盏点亮,共同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一丝温暖活泼的气息。那位保洁阿姨大概是没空休息,拎着工具到下一户人家去了。

  冰冷的大门一扇又一扇,她冷不冷?累不累?

  会不会有人像我一样,也会错了她的善意?

  善良的人啊,你还会再来吗?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你,请你收下我诚挚的歉意,再让我为你倒杯热水好不好?

上一篇:生活的无奈心情散文下一篇:天空生活散文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