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垂钓优美散文

2019-09-11散文

  某次清晨,趁凉快盼着鱼儿也会来吃早餐,来索饵,不料刚刚组装好渔具,想着朝阳也该露头,却飘起绵绵小雨,河面上顿时灿烂起了满天星。雨滴轻轻落在脸颊脊背倒是清爽。我害怕鱼饵被打湿而后发霉,便细心扎好袋口,放于干燥一角,忽觉身后鱼竿发出被拖动的声音,回头一看,鱼漂早已没入水中,顿觉困意全消,热血潮水般涌上手臂、额头,慌忙提竿,沉甸甸中鱼了……

  钓鱼不是拔草,手中愈是千钧,便愈兴奋,恨不得要把整条河都拉上岸来。倘若中钩之鱼过大,一时难浮上水面,可见线的一段会被这水里的无名物在眼前拽来拽去,再看竿弯如月,这样的快乐真不是友人送你一条十来斤的大鱼就能换来的。

  从那之后,我便相信,越是雨天,这水里的鱼便越容易上钩,上钩的鱼越是大。前几日在图书馆看书,来之前,天阴的像几滴墨汁掉进一滩清水里,灰蒙蒙一片。我从书架上取一本董桥先生的作品《今朝风日好》,满纸满页尽是书香墨香。读来清淡闲适,似丰子恺笔下飘着的几片梅花,几丝绿柳。近时认真研读现当代几位散文大家的墨迹,看天看云看水看山,尽是长袖长衫悄然走过留下的字影画影,如真似幻。几十页纸悉心翻过,纸声清脆而不清寂,热诚而不热烈。抬头望向窗外,雨停,天空的淡淡墨迹亦被洗净,沥青道边花草舒舒服服冲了个爽身澡,蛙鸣鸟叫,启真湖畔反而愈是雅静了。我忽而忆起几多年前渔获颇丰的早晨,倘若是定数,那此情此境,鱼儿的胃口便颇好。匆匆辞别好友小杨,回寝整装待发。

  浙大启真湖乃人工湖,为二零零一年九月紫金港建校始所修,原为天然湿地,周围大大小小几十条小河小溪,恰如百鸟朝凤,众星拱月。湖泊汪汪,当初建造者唯恐落叶尘埃日积月累,湖床抬升,终要沦为滩涂沼泽,便于建成之日投放上万斤鲢鳙,鲢鳙食杂,效用实在不小。湖水与众小溪小河延连,原本生活其中之鲫、黄颡、黑、鲤、草、青、鰟鮍纷纷窜入湖中,至此种类丰富,鱼影可时时挑弄树影、花影、人影。我投钓之处便为此类小河道。

  行至目的地,钓友老王刚刚回来,鱼一条未得,倒是让突如其来的雨赶得狼狈而归,“我打好鱼窝了,但没鱼来吃”。老王长我二十几龄,一条偏僻的小溪我和他来来回回多次造访,不相识不成好友的几率太小了。老王慷慨,知我学业尚且繁重,无暇打窝招鱼,购置鱼饵配件,我不提,他也不问,就这样一来二去次次送我一些,我的渔获无论多少便通通归他,也算礼尚往来了。他常说,人年纪大了,太过剧烈的运动不敢做,只能钓鱼解闷;太过油腻的肉食不敢碰,只能吃鱼解馋了。

  组竿配饵,投钩入水,步步欣然畅然,溪边树草日日聆听溪水叮咚,更是绿得鲜亮,绿得怡然。鱼漂在水中静静打禅,此情此境,我还真不想让几条贪食小鱼扰了这份宁静、安雅。饵入水不到两分钟,漂尾下顿半寸,抖腕抬竿,中一尾三两左右小鲫。果真如我所料,鱼儿胃口让这雨吊足了,纷纷前来索饵,我顾不得看景赏景,上饵,投饵,抬竿,次次一气呵成,像一场剧本已被写好的山水微电影,主角有我,有鱼,还有树、草和小溪。

  说实话,鱼情再好,给钓客快乐的也只是上钩的头几尾鱼,倘若接连不断,逸趣也实在不大,一旦成了抬竿机器,成了流水作业,鱼儿成了笨蛋,钓客也会烦腻。所以,我对钓鱼比赛一直兴趣不大,一池子鱼稠如一锅粥,尾尾笨若小猪头,人和鱼儿没了交流,没了挑逗,也便没了兴味。垂钓如下棋,还是喜欢棋逢对手,还是喜欢遇上机智而不跋扈的棋友,斗巧斗技稍占上风,吸引钓鱼人水边孤坐的还是这小兴趣,并不是鱼篓满溢的大收获,钓鱼人的品味没那么低。

  不到两小时,一水桶足足装了多半桶,多为四两不到的鲫鱼,间或有黄颡、白条前来调戏。我挑了几尾稍大的,与前几日忙里偷闲购得的一小袋精致小鲤钩一同入袋,赠与老王。小的统统放生,希望下次它们能稍稍聪明些,但也万万不可太过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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