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孤独
当你迎来生命中第一个属于自己的节日
身为父亲
掏空近乎衰竭的灵魂
搜选不出一件缤纷的礼物
接踵而至地日子的更迭褶皱
成父亲额头的纹路
困惑之余
我又像只饥饿的蜘蛛爬上
落满灰烬的理想的居所
枯萎的双手
用不再娴熟地技法编织
一圈梦境中虚无的花环
给你
恍惚地梦里
你总是头带花环
手持鸡毛光着脚丫
坐在一架姻缘马车上向我赶来
嘟哝地小嘴
闭口不谈鸡毛信上你母亲的模样
片刻逗留之后黑夜
在你的长鞭一挥中仓惶而逃
留落一枕鬓白
寂寥如斯
出身在猎人的家族
不要自觉怯懦或卑微
虽然这是个不善言辞的血统
但这个家族里的每位使者
遇上犬或狼
平时悲天悯人的目光
任何一个闪念的想法
都会射出一颗致命的子弹
沉默
是祖辈承传下来最宝贵的财富
也是最有力的武器
爸爸并不想渲染这两个字
在你今后的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的比重
我无数次爬上这个词的高度丈量
在祖父狩猎地场景中寻找到答案
猎人的沉默
蓄积成一声枪响
孩子
往后你每过一次节日
父亲的额头就新添一条皱纹
缄默地酒杯对面
始终不见你母亲的芳踪
没有人和我商量可以送什么礼物给你
如果你已经学会了接纳或宽容
跳舞的文字和缄默地酒杯
你取舍其一
做你的母亲
或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