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踢的小刺猬散文

2018-10-05散文

  那晚站在阳台上无意向天空一望,居然看见了当空的一轮皓月,如此清幽的月夜闷坐家中实在是可惜了,于是我向阿龙提议到附近的小树林里走一走,阿龙欣然同意了。我俩下了楼,朝着那一条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林荫小道走去。

  刚踏上林荫小路,忽然发现前方远远的有一道电筒的光线,我们循着亮光望去,原来也是出来散步的一位行人。其实隔着树林边的围墙,附近居民楼的光线会散落一部分进来,没有手电筒照样看得清脚下的路,何况今夜有明月朗照,这样想着我不禁有点纳闷了,莫非是一位老眼昏花的长者?可看他走起路来孔武有力,应该又不像。

  那一道手电筒的光亮在明朗的月夜下显得如此多余,甚至有些唐突,或许是人家的眼神确实不好吧,这样想着我不禁释然了,刚想抬头观赏那一轮清辉四射的明月,忽然又感觉有点不对劲。只见他举着手电筒并没有照脚下的路,而是朝着两边野草丛生的地方左照一照,右晃一晃,似乎在寻觅着什么东西,我更加感到有些纳闷了。

  还没有走到小路的尽头,他忽然掉转头来往回走,更奇怪的是他的步伐变得有些不稳,高一脚低一脚的,我心里的疑团变得更大了,此时走在后面的我们离他也越来越近了,在小道上终于和他狭路相逢。和我猜想的一样,他不是老者,而是一位中年汉子,可是令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他一路高一脚浅一脚的原因竟然是踢着一只小刺猬!

  再看那只小刺猬体型很小,应该是今年春天才出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野生的刺猬,出于求生的本能,只见小刺猬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像一只小皮球,而这个中年汉子踢它好像也如踢一只皮球一般,丝毫感觉不到小刺猬此时有多么痛苦,多么惊恐万状!

  中年汉子见我们停下来瞧着小刺猬,嘿嘿对我们一笑:“带回去养养看!”好在他不是弄回去吃的,我心里稍稍感到宽慰了一点,可照他这样一路不知深浅地踢下去,小刺猬还能有个好吗,想到这我不禁对这位中年汉子说:“这样踢下去恐怕会把小刺猬踢伤的,还是放了吧!”阿龙也跟着我劝他放了小刺猬,说野生动物很难养,可这位汉子好像没有听见我们的话似的,继续踢着小刺猬走远了。

  望着中年汉子渐踢渐远的背影,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感觉有些累了,于是和阿龙在附近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此时我仰起头终于又看到那一轮普照大地的明月了,可却失去了欣赏的心情,满脑子都是那一只蜷缩成一团的小刺猬。我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不远处那一片深深的草丛,那儿正是刚才中年汉子发现小刺猬的地方。

  那片草丛看上去似乎非常平静,但我心里明白,此刻小刺猬的妈妈一定正在发了疯似地四下寻找着小刺猬,我似乎看见她径直向我走来,万分焦急地问我:“你看见了我的孩子吗?”我不敢往下想了,站起身来,一路月光清凉如水,我却无法产生任何美丽的联想,只是和阿龙沉默无语地回到了家里。

  自那一刻起,那一只一路被踢的小刺猬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终于感觉到这只小刺猬在我心中沉甸甸的分量,而令我扼腕叹息的是,那位一路踢着小刺猬的中年汉子却丝毫感觉不到。这类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目光充满了贪婪与攫取,对包括小刺猬在内的自然万物毫无恻隐之心,见之必欲掠之囚之,或除之食之而后快,真到了贪无可贪、攫无可攫的那一天,人类最终毁灭的只有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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