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味四兴优美散文

2018-12-03散文

  石榴

  笔名又曰青籽榴,不是多美的意境,听上去好听而已。小时候嘴馋,爱作怪,石榴还没有熟的时候,飞奔去村上的石榴树,装模作样在打卡片,趁路人皆背首的时候,飞身一记,枝头小石榴塞进了口袋里。用石块砸开一看,青白色的石榴籽,满眼心酸泪。

  倒是偷偷尝过的,问我为什么味道?隔着屏幕的我已然热泪盈眶……

  秋来,晚市早市,都是石榴满摊头。一个石榴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堆叠在一起,分外有味道,很实在。学校夜晚总是很多拖拉机,上头压着个个石榴,昏暗的灯光下不甚好看,剥开了的样子才伶俐些。小时候课文里写,我家住在枣庄,产石榴,剥开像玛瑙,现在还记得,但是像玛瑙的并不是很多。

  苏州博物馆里馆宝有个石榴瓶,寓意多子,乍看细看都好看,亲眼看看这么美丽的瓶子比夜市里的石榴又好看很多倍;博物馆院子里还栽着石榴树,恰是秋天,石榴树上挂着几个中不溜的石榴,友人说走吧,我说我最喜欢石榴,驻足拍了一张。长在园林里的石榴分外好看些,也是因为建筑物应景的缘故。

  总之,石榴树很可看。无论是石榴的枝叶,五月的榴花,还是摇摇欲坠的石榴果实,都很好看。这是常见又很有乐趣的植株,可看又可吃,给我一个乡下的院子,天井里必添上石榴树,芭蕉树,槐树。一红一绿一白,轮番季节上,煞是好看。

  和莲蓬一起上的石榴剥开还算是青籽的榴,壳子深红而斑驳。母亲给剥的石榴,甜酸,可口,不是青籽榴可以比的味道。红红的籽,小小的石榴,心情愉悦了。平日里着闲,读着书看着电影,一只石榴能吃上一下午。

  无论怎么说,秋天都少不了这石榴的。

  柿子

  我容易脾虚,柿子是要忌口的。可是偏生生来就是爱柿子如命的人,什么涩的柿子,捂烂的柿子,脆柿,柿饼,小圆柿子,大扁柿子,东北柿子,南方柿子都轮番来过一遍。柿子是心头爱,无法割舍,即使是脾虚,也忍不住昧着本心偷吃几个。

  吃柿子需忌口,规矩许多,然而一看到半个月前的青柿沤熟了,就迫不及待蹲下身食用。皮薄肉厚,极富有糖分,不是人造甜味可以代替的,也不是提炼的蔗糖可以比的,就是沉淀了风味的甜,秋风秋雨滋润的甜。啊,柿子熟了,是自然的一句情话啊。

  我妈见我回家,特意走村东去摘了柿子,用纸袋包住了,捂着,让我带回学校。我吃了今年第一个柿子,忽然就想起去年的秋天,还在准备艺考的我。画室里静物摆了几个柿子,画画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多看几眼,等老师转身一走,一猫腰,拿起柿子就回宿舍吃了。老师那句忠告还在:吃静物的人,考不上大学。……想来我就是那个不怕死的,苹果也吃过,橘子也尝过,后果自食,不无道理,题外话,且不提。

  脆柿的味道是柿子里上乘的了。北方的脆柿很便宜,到了南方就在水果店成娇客了,价格很昂贵。那时,我买了两个脆柿,吃了一个就甜到心头,很想再吃第二个,但是不行,我给朋友一个,我说你尝尝,保证不后悔。她吃了,的确和我反应一样。哦,蹲在地上接着垃圾桶和我吃一个柿子的也是她,至于现在呢?天涯共吃柿吧。

  《少年锦时》有句歌词特别打动我,“秋天的时候,柿子树一熟,够我们吃很久。”

  桂花

  观前街,走进著名的黄天源,兜兜转转,指着橱窗里各色的糕点,说,我要桂花糕!结果不是那白色的糕团,偏偏是红白相间的,里头凝着金黄的糖金桂。咬了一口,并不是很惊艳,倒和我冬天在南京德基广场顶楼南京大排档吃的味道差不了多少。

  小时候,吃的桂花糕不过是那种片糕,普通的蔗糖味,沙沙的,没有多少桂花的味道,也是逢年过节家里红白喜事都发的步步高,实在馋了打牙祭吃的,现在并不想吃。

  桂花的酒酿一年四季都吃的到,撮了圆子,煮在一起,满室的沉甸甸的香啊。我最喜欢的两样花儿,一样茉莉,一样桂花,都小而繁多,芳香油量高,头油啊面油啊多用的这个,然而还是偏爱桂花多一点,能吃进肚子里的才最实在。杭州河坊街吃过某老牌子的桂花糕,带回家的桂花酒,都是好味道,还是杭州的桂花实在些。听说我们这里还有人家有桂园的,很想去看看。桂园人家必是富裕的,夏金桂家可不就是靠桂花发迹的,桂花是个宝。

  说到这桂花,猛然又馋起那北花鸟市场的桂花糖粥了。皮市街门口,下午光景总是聚着许多人排队,去苏州老城区是必得吃一回的。潘氏糖粥铺不过一个移动小摊,摊边一架用了多年的桌椅,人却总是不断,隔老远就是馥郁的桂花香气,久久不散。哎哟,回苏州可得赶着再去吃一碗呐,秋天吃这个太应景了。来苏州,别的可以少,这桂花糖粥别错过了。

  菱角

  这菱角,唤起一个《红楼梦》的老梗:霸道的夏金桂给香菱改名字,说,菱角本无香,叫什么香菱,从今以后你给叫秋菱。

  然而,我记忆里的菱角总是香的。不是那股子清爽怡人的花香,就是粉熟的煮菱角的香味。

  小时候,水乡多菱角。秋天一来,菱角就是常见的零食了。熟人拎过来一口袋乌黑的菱角,尖尖的不好看,拿给我一个,却都是熟的,冒着淡烟、散着香气。自己剥总是剥不开,这时候就让熟人娘娘、老伯给我剥一个了;粉白的菱角,小小一个,吃起来满足,然而菱角的尖会戳到脸,很要命的,因此让我形成一个习惯,没有人给我剥干净,就打死不吃。

  那天去石湖,看见边上摆摊的卖乌黑的菱角,都是煮熟的,和石榴摆在一起。以前看书说有个故事叫《红菱船》,讲的凄美的故事,看完我只想吃红菱——即使一直在水乡生活着,也并没有见过红菱角,说苏州吴江、浙江余杭是产白菱、红菱的,特色的菱角,想想都美,看来得空了得去看看,见识见识。

  总之,水乡的风物是美好的。仅是菱角,也够在他地滞留的旅人思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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