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茉莉花开了，
静静地开在阳光下，阳台上。
女人每天都来站上一会儿，
发呆，想心事，
间或浇浇水，施施肥。
更多的时候，呆在房间里。
男人躲在她墙上的衣橱里。
好几次，想把花移进房间，
这样，外面的阳光也就照进去了，
暖暖的，黄黄的，柔柔的，
很温馨，很美好。只是
衣橱里那个影子会立马死掉。
她叹息着，再一次走进去，
关紧了那扇门。
桌上的水仙
每天晚上，
桌上的那盆水仙就开始奔跑。
跑到一年前，跑到两年前，跑到五年前，
甚至跑到三十年前，四十年前
那个镇上，那个村子里，那个小河边
那些溪水是纯净的，有花的芳香，
那个村子是淳朴的，有童谣的味道，
群山环绕的小镇上，
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街道，
他双手捧着她，小心翼翼
沿着河水一步步走了出来。
一路上，
她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她不知道，她就是他的江湖，
他不知道，她已苍老。
他们像极了丝绸路上精美的瓷器
颠沛流离在各自的想象里。